宿聿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仰著頭,那些逐漸清晰陣紋全部涌入了他的識海當中。
丹田的靈眼轉得越來越快,眼前的陣紋就像是在他的腦海里重構再筑,最終組成他所熟悉的模樣,魔氣爭先恐后地往他的方向涌,像是挑撥或者宣戰,識海里更陰冷的記憶一點點地蔓升上來宿聿全然不顧,他看著那些試圖混淆或者左右他情緒的魔氣,腦中不斷地推演,拆解著出現在面前的陣紋。
混亂的記憶中,穿著黑衣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光怪陸離間他被拽著往前走,一下推進了牢籠里。
捉住了啊。
主上說了,他是下一個。
小心點,他是個陣修。
放心吧,此地的禁制主上都是針對他設立的
天生靈眼又如何這雙眼睛最后也是獻給主上。
居然還沒瘋,這么多魔氣都沒逼瘋他嗎
牢籠中厚重的門被關上,套上了枷鎖,很多人的聲音接連涌了進來,他抓著牢籠的門,于千年前就已經把此地的陣紋深烙在了眼中,他被關押在這很長時間,長到他足以把這里的陣紋都記憶下來,長到他曾因為洞悉陣法過度地使用眼睛所有種種,經年累月間留刻在他記憶里。
攔住他
他怎么出來啊
不能讓他逃出去
原來這么熟悉,這陣法被他破解過。
他曾從這個陣法中逃出去
宿聿抬頭,所有的陣紋印在他的腦中,重構成新的模樣,覆蓋在這里的殺陣何止兩層,千年之前留在此地的陣法至少上百層,每一道都是要防住他,只是現在僅僅剩下這些而已。
萬惡淵里,被沉雨瞳搬至鎮山碑附近的兵器架震動著,架上的兵器像是受到指引,下一瞬直接從萬惡淵里飛了出去。
疾馳而出的兵器被陰氣調動,飛馳著旋繞在宿聿的身周,寒刃鋒芒,刀尖對準了石室里的壁畫,眨眼之間就在壁畫的陣紋上
插出了一排橫刃。
墨獸能感受到四周陰氣的存在,在刀刃飛出的同時,少年的腳下陣紋正在往外衍生,他動也沒動,無數的陰氣從他的體內衍散而出,金丹期的軀體再次承受著大量陰氣的輸出,陰氣在魔氣的席卷中竄動著,如游龍走在血水間,劃開之地將血水隔出橫溝,在地面刻出了深刻的陣紋。
這遠比在對付不見神明時的速度更快,彼時是利用萬惡淵繪刻隔靈的陣法而現在這人居然敢在魔氣如此肆虐的地方強用陰氣與天魔陣抗衡
“這么龐大的陰氣,他撐得住嗎”風嶺驚愕。
墨獸冷聲道“撐不住,最多半炷香,他的身體就會完全崩裂。”
金丹期也撐不住,這跟揍不見神明的時候是兩回事。
秘境的時候,這人還知道將萬惡淵當做陣眼,那時候他最多就是作為輸送陰氣的紐帶。
而現在陣眼在他丹田,萬惡淵根本沒辦法給他擔風險更何況這四周的魔氣還在往他的身體里擠。
墨獸“宿聿”
“閉嘴。”宿聿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