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尸沒有再說話,只是仍待在污血的旁邊。
宿聿沒有再去詢問所以,只是靈眼在無聲無息中變動著,活尸的狀態與最開始見到的模樣很相似,體內的氣是斑駁之態,一如南塢山時的模樣。墨獸曾說過活尸很早就進了南塢山,埋地而居,生前大概是邪修,死后才有這般詭異的身體。
堅如磐石,力大無窮,魔氣不侵。
而現在還多了一眼,對血瘟疫別有反應。
以墨獸的謹慎的姿態,血瘟疫這種東西應該對它有威脅,對萬惡淵修成魂體的鬼修也有威脅血瘟疫之中的血蟲,便是以萬千修士為食,那活尸是什么,生前若是修士,他的軀體也是修士之軀,應當也在血瘟疫的蠶食范圍。
靈眼轉動著,宿聿在它身上看了甚許,卻沒有再看出究竟。
而活尸似乎注意到宿聿的注視,一伸手又從地面挖起了染血的土壤,紅彤彤的血蟲于它手中掙扎,試圖鉆入活尸的體內皆是無疾而終。
“給我看的”宿聿一怔,詢問道。
活尸拿著血蟲到宿聿的面前,合拳時再度揉捏,無懼威脅地硬生生捏爆。
沒有用到任何技巧,血蟲在它身上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一切所舉,像是展現在宿聿面前。
徒手捏爆血蟲這種事在其他修士手中無法做到,宿聿這幾天也看到過那些血蟲如何無視修士的道體的防御,無聲無息地滲入他們皮膚之下掠奪生命,活尸就像是獨特于修士之外,他冷聲交代“別在其他人面前這么做。”
為了讓活尸理解這個意思,宿聿甚至用上了馭鬼術。
活尸不理解地抬起頭,歪著頭看向宿聿。
宿聿說完之后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抓住活尸的手,所有行為像是下意識地去行動,他回過神來似乎注意到自己過于偏激的舉動,松開了手,才發現手心里莫名出了很多汗,“知道嗎”
活尸“嗷”
外面的修士喊了一聲,小院外多了修士的詢問聲。
顧七的院子外死了一個修士,爆開的血液滲入了劍陣,醫修緊急進來處理,宿聿拉著活尸退后了數步,將活尸摸血后臟兮兮的手藏住。活尸靜靜地跟在宿聿的身后,它比宿聿要高,低著頭的時候能看到少年白皙的脖頸以及身上散發出來令它舒心的氣味,由自軀體之內的舒適感,活尸很喜歡待在他的身邊。
“怎么會有修士死在外面”宿聿問。
醫修嘆了口氣“是沒有檢查的出來的修士,這位修士昨日檢查血的時候并沒有發現異樣。”
血瘟疫發生了變化,最開始的時候,藥房里的醫修們根據醫書上的記載,能利用醫術檢查出血液的異樣,這些異樣方便他們判別中招的修士,并提前為這些修士散功處理,延長生命。可這種狀況只持續了不到三日,血瘟疫就不再如醫書上所言的那樣,一個昨日檢查還毫無問題的修士,竟然在一夜之間發生異變,直接暴死。
醫修進進出出宿聿的院子,
江行風也來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異色。
血瘟疫能滲入劍陣,說明修士的數多的手段對它無用,這種血蟲像是能游走在各種氣之間,穿透滲入,防不勝防。
現在這些血蟲就像是完全變異,完全地滲入這片土地,有意無意地朝著他們靠近。宿聿想到玄羽莊中最先的源頭,那群安插在莊內的細作,這血蟲就像是早已覆蓋在此間的殺招,最先他的院子是一個,現在顧七的院外又是一個兩個死在他院子外的修士就像是特意死在他的面前,始作俑者特意地擺在他的面前,赤裸裸的挑釁
你看,這不就是無能為力嗎
耳邊像是響起什么聲音,宿聿堪堪站定,仰頭時見到遠處正在忙碌的修士們。
他斂去心中的思緒,半垂著眼,靈眼晦澀不明。
活尸站在宿聿的身后,眼睛眺望遠處忙碌的醫修們,茫然的眼中像是多了一點別樣的情緒。
“宿聿”
聽到墨獸的聲音,宿聿驟然回過神來,他把活尸收進了萬惡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