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聿仰頭看向夜空,黑洞已經消失無蹤,甚至半點痕跡也沒留下來,他微微側目看向啟靈城的方向,忽然有種不太確認的恍惚感,就像有什么東西被他遺漏,而就在這時候,萬惡淵里齊六匆匆跑來報信
“老大,啟靈城那邊出事了。”
“駱青丘死了,現在其他人都在找顧七。”
宿聿稍稍一頓,扭頭去看齊六“什么意思”
給他們通風報信追魂靈的人,不就是顧七嗎
齊六趕得上氣不接下氣,口干啞聲道“顧七失蹤了,現在他們都在說殺害駱青丘的人是顧七。”
山林里,劍修的劍迸發出強大的劍氣,驚雷劍在枯樹間穿梭,如電光石火,寸寸封死著青衣人的躲避的退路,劍招幾乎全無破綻,沾染著妖血的劍似乎更為霸道,越階地挑戰著立于修為之上的強者。青衣人不得不避開那凜冽的劍招,在越來越濃重的妖血味中判斷著眼前年輕的劍修崩潰的極點,可劍修的劍卻無退卻,劍氣像是在無數熟稔的磨礪中達到極致,濺起的妖血灑落在林間,卻絲毫沒影響劍招的威力。
青衣人目光謹慎地避開道道殺招,手中利刃早在與那把驚雷劍交手的期間卷刃報廢,他不得已丟棄了手中的兵器,看向那已經妖血滿面的劍修,驚雷掠過的劍光劈至面門之上,青衣人在驚險中倉皇躲過,另一只手上所拿的燈器差點被顧七的劍器挑飛,若非此人現在修為受限,也非在身體康健的全盛之期,否則這劍招劈至面門,不死也得重傷。
“妖血入主丹田,屆時你便會變成不人不妖的存在,這樣你還敢動劍”
避開劍招,青衣人嘲諷似地挑起眉“就為了一個駱青丘的元神,你可知現在啟靈城那邊是怎樣的狀況”
一擊未成,顧七
劍尖掠過塵土,在地上劃開一道巨大的溝壑。
劍光閃過之際,又與對方在眨眼間交手。
顧七足尖點地,胸腔起伏“又如何”
“世人知道堂堂西澤顧家少主竟然是一個半妖,妖血來路不明,隱瞞真實身份潛伏南界,又出現在了玄羽莊大弟子駱青丘身死的現場。”青衣人聲音幽幽,邊說著話,邊看著顧七“哪怕散修盟與齊家想為你隱瞞,全東寰那么多高階修士在那,你覺得這局,你入還是不入”
不留任何痕跡,交手也只使用利刃,沒有留下其他靈氣的痕跡。
提防的就是擅追蹤的玄羽莊妖獸不給留追蹤的機會,乃是有備而來。
顧七的劍再與青衣人交鋒,發出一聲錚鳴“所以你們只會行此栽贓陷害的手段”
“可是好用啊裴觀一。”青衣人的利刃卡住顧七的驚雷劍,一下逼近至他的面前,聲聲入骨“你猜千年前你師弟為何身陷囹圄無可解釋人清醒是無用的,大勢所迫這四個字,在你們正道修士身上格外好用。”
顧七聽到此言時腦海里復現的便是滿地黑血的天虛劍門醫廬,跪在地上的少年以及周圍的同門們,記憶里聲聲叮囑似乎一點點浮現在他耳際,師長的話,污蔑的話,一點點地動搖他的劍心,“醫廬里的陣法是你們篡改的你也是千年前的修士。”
青衣人落地,燈器之余,另一樣東西忽然出現在他的掌心里,散著與眾不同的妖獸之氣。
那是一段只有手掌大小的碎骨,分不清來路,充滿歲月痕跡的獸骨上出現種種剝痕,顧七在看到那節骨頭的時候,渾身的氣血被無名的東西動搖,神魂之上有被陰冷爬行的觸感,那是青衣人附著在骨頭上的魔氣,感同身受地作用在顧七的神魂上。
顧七瞳孔稍震,一下就明白過來他本該被通靈血壓制的妖血為何會沸動。
正是因為那青衣人手上所拿的獸骨那是獅麟骨。
你神魂有獸魂,是那殘魂引起你由人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