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藥水敷在傷口上,元梁嚷著疼,恰巧元芹這時候回了家,趙換娣一疊聲的喊她去給元梁買點藥回來。
藥還沒買回來,就聽見隔壁傳來王盼兒的聲音。
王盼兒像是故意要讓人聽到,扯著嗓門喊“媽了個巴子的,今個真是被狗咬了,什么王八蛋都來找我晦氣。也不看看她家那個畜生胚子,一對老畜生生了一窩小畜生。之前還裝樣子說是大女兒多不好,我看就是她不修人事,所以她大閨女才走的”
王盼兒沒有那個指桑罵槐的水平,她就是這么直白又粗魯的亂罵一氣。
趙換娣本就不是能忍氣的人,聽到罵聲就也跟著罵,兩人隔著一堵墻,互相罵臟話。
偏偏王盼兒像是吃到了男人出頭的甜頭,她那個男人,以前家里沒錢就總是打她,給她打的哇哇叫,半個莊子都能聽見。她跟沒臉皮一樣,出來從來不罵男人的不是。有人說她男人,她還跟人吵。她那張嘴,什么臟話渾話都往外說,總是嚼舌根。一年到頭,跟人打架次數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
可以說結婚這么多年,也就昨天那一次,王盼兒的男人給她出了頭。
王盼兒立刻享受到了這種甜蜜,她不再跟以往一樣,跟人罵了之后就去打,打不過就算了。而是攛掇著男人出面來找趙換娣的不是。
那陳家男人最近正是春風得意,他窩囊了大半輩子,放在以前他哪兒有這個閑心管娃子打架這點事。昨天還是他第一次以一種無賴的形式壓了別人一頭,偏偏元家人也就算了,元德發除了看見他時候僵著臉,平時也沒什么別的表現。
雖然陳家的沒想到錢是人的膽這句話,但他就是敏感的察覺到村人對他態度的變化。
他立刻抖起來,平時上哪兒都是昂著臉,十分的有勁頭。
而對于元家來說,人的底線是逐步突破的。村里樸素的價值觀里,陳家固然不是東西,可你元家硬氣不起來,那就很抱歉了,往后那些細枝末節的委屈,就只能讓你干受著。
陳家拿準了元家不敢鬧,這邊趙換娣和王盼兒隔著墻對罵,那邊陳家的男人就碰見趙換娣時候冷笑咳嗽,陳繼祖也像是有了依仗,看見元梁落單就去打他兩下,他本還以為自己闖了禍,誰知道后來媽居然夸了他,他更來了勁頭,別人不打,就盯著元梁打。
趙換娣以前總是跟兩個女兒委屈說自家被欺負,如今終于被人真正欺負到頭上,她才體會到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王盼兒個賤人,她沒別的招,就一味的惡心你,把剩菜倒在你家門口,隔著院子罵人,然后拉著一堆婦女,瞅見你過去就竊竊私語,間或帶幾句嘲諷的嬉笑聲。
一連四五天,趙換娣被氣到沒有一個晚上睡好的,這一天早上,她一起床就看見門口一攤子結成冰的剩菜湯,天氣冷,那些東西結成冰也看著腌臜的很。
她一個探頭,正看見王盼兒的腦袋往回抽,還帶著一連串的咯咯笑聲。
這笑聲像一記重錘,趙換娣腦子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就斷了。
她抄起柜子里的那瓶農藥,瘋瘋癲癲站在陳家門口大喊大叫罵人,冬季的早晨本就人少,但有熱鬧看,也有零星幾個人在巷子口隱隱約約探腦袋。
王盼兒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臉無賴,間或回幾句嘴,主打就是一個氣人。
趙換娣吵著吵著,直接一仰頭,把空瓶子扔在王盼兒臉上。
王盼兒看到瓶子就傻了眼,腿軟了半截,趕緊喊人。
“趕緊的,她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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