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用得著他說嗎,宜鸞追問“你知不知道皋府在哪里”
白云邊又點頭,“在蓬山啊,距此十萬由旬我在鳳凰州聽人說的。”
十萬由旬那豈不是走上一輩子都走不到嗎。宜鸞頓時泄了氣,“世上真有這樣的地方”
白云邊說有,“我們中原只是九州大陸上小小的一塊,在仙家眼里,恐怕還不及個指甲蓋。九州有多大,反正我是說不上來,我走了十年,只觸到了煙雨州的邊緣而已,再走下去,就要老死在外面了,這才回來。”
宜鸞也聽不進去他的話了,腦子里兀自盤旋著“十萬由旬”,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十萬由旬,就是二百二十四萬里,八百里加急日夜不休,也得跑上七八年往好處想想,說不定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還有指望吧,大不了等他到六十歲。到時候白發蒼蒼老情人相見,好賴也算一段佳話。
宜鸞這么安慰自己,坐在窗前看月,眼淚卻不自覺流下來,還沒到腮邊,被她快速擦去了。
日子照舊不溫不火地過,聞譽的長子也開蒙了,那日她牽著太子的手送他去華光殿,低頭告訴他“以前爹爹和姑母,也是在這里念書的。”
小孩子不懂讀書的可怕,仰著臉問“老師學問高嗎像山一樣高”
宜鸞一瞬恍惚,等回過神來才點頭,“像山一樣高,高到天上去了。”
太子很高興,掙脫了她的手跑進去。宜鸞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感慨不已,太子三師在等著你小子呢,將來可有你受的。
長嘆一口氣,接下來自己要做什么呢,去看看太傅官署的屋頂修得怎么樣了吧,以前那綠色琉璃瓦的寓意不好,如今換成灰色的了。太傅一走,午真和素一也無端消失了,官署里只剩幾個內官照看著,上回說那顆古槐樹的冠幅太大,遮擋了院里的陽光,得酌情修剪一下。
負著手,慢慢上了復道,今天天氣不錯,外面一對雀鳥飛過,帶來一串長吟。
等明年,她也要出去建府了,只是舍不得這官署,以后來去有些不方便。
從復道下來,穿過兩道宮門,再走一程就到了。遠遠看見官署大門前站著個人,穿一身玄色的衣袍,鴉黑的垂發被風一吹,絲絲縷縷飄揚起來,人欲從風而去般。
她心頭一顫,兩眼緊緊望住,腳下踟躕上前那是誰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但她不敢想起那個名字,怕空歡喜一場,比在她心上扎刀還讓她難受。
漸漸走近了,依稀能看清他的眉眼,好像真的是他。
不敢置信,再走近一些。他的唇角仰起來,她的視線卻模糊了。
喉嚨被什么堵住,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朵真真切切聽見他的聲音,說“三公主,我回來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