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彤笑盈盈地和許淑嫻展望未來,說是等她日后成了書法大家,她便把這些匾額都擺出來搞個展覽,叫別人看看我們許大家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頂峰的
許淑嫻哪里有過這樣的野心可聽著紀云彤的話后卻莫名有些心動了。
她們在閨閣與后宅之中能做的事本來就少,書畫已經是她們難得能光明正大去接觸的東西了紀云彤所說的那個頂峰的風景,她也想去看一看。
那會是什么樣的風光呢
許淑嫻道“只怕我十幾年后看了我現在寫的匾額,恨不得把它劈了當柴燒。”
紀云彤樂道“能留下一點能當柴燒的東西,不也很有意思嗎”
兩人快快活活地笑鬧了一會,都覺得如今的日子愈發有滋有味了。難怪男人們都愛出去交朋友,遇到志趣相投的友人真是很快樂的一件事
得知紀云彤不太樂意顧元奉在這次蘇州之行中煩擾她們,許淑嫻大方地表示可以貢獻出自己的未婚夫擋她一擋。
兩人在景園里待到傍晚,紀云彤本還要送許淑嫻歸家去,結果在門口遇到不知什么時候蹲在那里的顧元奉。
紀云彤把許淑嫻送上她們家的馬車,轉身看向憑空蹦出來的顧元奉“你跑來做什么”
顧元奉道“我聽說你在這邊,順路接你回家。”
其實顧元奉是專門找過來的,還讓人喊個丫鬟去看看紀云彤在景園里頭做啥。
這園子是建陽長公主的嫁妝,平時都不給別人進去的,今日園中又有紀云彤請的客人,自然更沒旁人了。
顧元奉就在不遠處的茶寮里蹲著,聽著小廝時不時來回報一句紀云彤和許家大姑娘在干嘛。
于是他就知道紀云彤在里頭跟許家大姑娘又是一起讀書,又是一起游園,又是一起品書論畫,又是一起彈琴吹笛,又是一起喝茶吃點心。
哪怕隔著景園高高的園墻,顧元奉仿佛都能聽到里頭的歡聲笑語。
顧元奉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紀云彤說的,如果她是男的就要出去找很多紅顏知己。
她這都不是男的,不也找了個紅顏知己嗎
顧元奉心里那叫一個酸,只覺該陪著紀云彤做那些事的都是他自己才對。
要不是他年前跟紀云彤吵了架,哪有這個許家大姑娘什么事
以前她們同在金陵十幾年那么久,也沒見她們有什么往來啊
顧元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現在不管男的女的都要來跟他搶紀云彤
顧元奉湊到紀云彤身邊說酸話“你不覺得奇怪嗎以前她都不跟你往來的,現在突然跟你這么要好,說不準她是別有所圖的。”
紀云彤沒想到這種話還能從顧元奉嘴里說出來,他還知道世上有“別有所圖”這回事啊。
世人還總說什么長舌婦,紀云彤只覺男人的舌頭也沒短到哪里去,看顧元奉這家伙不就一天到晚都在嘴碎
紀云彤毫不客氣地說道“我以后再也不會說你那些朋友了,你也別來對我的朋友說三道四。”
顧元奉發現人就是這么奇怪,紀云彤說讓他跟朋友絕交時他郁悶得很,紀云彤說再也不管他交什么朋友時他也郁悶得很。
如果紀云彤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的話,他好像也沒有那么想跟周頌他們一起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