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狄昭昭一臉理所當然的小表情,說知道怎么變過去,就知道原來是什么樣子。
兩個吃的鹽比小孩吃的飯都多的大人,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被火燒壞了。
狄昭昭小臉寫滿“你這都沒玩過,好可憐”的模樣,還大人似的,試圖安慰道
“爺爺別傷心,下次昭昭來大理寺,給你帶一個陶泥做玩偶。您找時間玩一玩陶泥就明白了。”
狄松實還尚且有心理準備,高寺卿此刻已經心中駭然。
盡管昭昭說得再簡單,再輕松,可他高致遠又不是小孩了
這里的每一枚指印都不好辨認。準確地說,任何一枚指印只要損毀變形了,都是極難分辨的。
指印這種可以直接釘死人的證據,難道他們這些查案的官吏真的不知道有多重要嗎
之所以不用,之所以忽視,只有一個原因,太難了用不來。
高致遠可不會真的傻到被小孩一說,就相信這很簡單。
“那爺爺等著昭哥兒的禮物。”相比之前強行溫柔怕嚇著小孩的刻意,這一聲昭哥兒感情真多了。高寺卿又趕緊跟狄寺丞確認“這些酒樓的人都審清楚了嗎”
狄寺丞肯定“都連夜審清楚了,沒問題。”
當然不會因為小廝、雜役等人有正當理由進入后廚,就排除他們的嫌疑。
大理寺從昨日開始就連夜審問,人在何處,做了什么,誰人可證
高強度的細致審問,可不是問
一遍就行,而是來來回回的問,不斷挑著細節問。
一遍兩遍二遍,看有沒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一旦有可疑,再多審個七八遍都不是沒可能。
除了個人供詞前后比對,每個人的證詞還要交叉比對,看看能否相互印證。
這樣巨大的工作量,全在昨晚連夜完成,不敢耽擱片刻。
于是此刻,狄松實才能十分確定地說沒問題。
狄昭昭小臉明媚“那就是說,這二枚指印,真的很可能是放火的壞人留下的”
狄寺丞神色緩和“很有可能。”
高寺卿面露喜色,捏緊拳頭“終于找到點有用的證據了。”如果不是太瘋狂,也不現實,他真恨不得把全京城人一個個都逮過來,看看到底誰是這二枚指印的主人
他看向小昭昭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金疙瘩,怎么看怎么可愛,連小孩嘴角的那點冰糖碎渣,都覺得順眼極了。
狄昭昭也小臉笑開,露出一點點小白牙。
他美滋滋地一口吃掉一塊棗泥軟糕,又耐不住好奇心打聽“不是沒抓到放火的壞人嗎怎么知道是兩個人的”
他好像聽到過幾次,說是兩個壞人。
狄松實正在翻看錄事的記錄,找這二枚指印對應的物件,他邊看邊道“第二次縱火案的主審從腳印瞧出來的,屋子里有兩個人的腳印。”
高寺卿也在查看物證,他也道
“后面幾個現場有腳印清晰的,也都印證是兩個人。就是不知道這次二枚指印,是有一枚多出來,還是這次縱火案,新添了一個賊子。”
這個時候地板可是稀罕物,窮苦人家蓋房都是土泥地,再好的酒樓,也不會把客人看不見的地方鋪上地板,無論竹木板還是青石板。
故而只要天氣湊巧,有些潮,或者前幾日下過雨,土地偏濕軟,人一踩,火一燒,腳印并不難找。
狄昭昭回憶了一下雜物間的腳印,小腦袋點點“好像是有兩組腳印靠火堆多一些。”
這是從第二件縱火案就達成的共識,二人也沒多聊,而是繼續端詳起二枚指印對應的物證。
陶老依舊還沒從震撼中緩過神來,因為他是懂比指印的,懂行的人更能體會到其中難度。
他看著二件提取了指印的雜物,更為狄昭昭成功排除指印而感慨,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