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能特務科耽誤了不少時間,等我到校辦完手續,天色隱隱昏黃。
我推著行李箱和土匪一起在學校亂逛,看什么都一臉新奇。
看啊,在籃球場中酣戰的男生們,他們的發色多么樸素多么正常,是令人安心的黑色
我一直沒好意思告訴赤司君,我第一次走進帝光籃球部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激情昂揚的廣告詞遇上彩虹,吃定彩虹
你們是怎么做到隊伍里六個人,人人頭發都不撞色的
看啊,還有網球場,跳躍的小黃球多么可愛,沒有外旋發球,沒有飛燕還巢棕熊落網,沒有影分身滅五感,是正常的、樸素的、不死人的網球啊
“我好感動。”我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我終于能過上遠離運動番的正常日子了。”
身為偵探,我就該過著一謀殺二四六綁票周末大爆炸的規律生活。
我看什么都新鮮,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和土匪嘀嘀咕咕“那群人拎著行李箱是要去哪兒”
土匪展開翅膀飛到人群頭頂,遨游一個來回后又落回我肩上,字正腔圓地吐出兩個字“宿舍。”
我“哦,原來是去宿舍宿舍”
我晴天霹靂。
眾所周知,大學住宿是要交錢的。
即使比校外租房便宜不少,但對于一個身無分文的人來說算了,說什么都太殘忍了,我要對自己好一點。
“今晚只有露宿街頭一條路可走了。”我期盼地看向土匪,“快,飛到天上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未被占領的橋洞,手快有手慢無,猶豫就會敗北”
土匪雖是一介逆子,但在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十分靠得住,它展翅高飛,帶著我全部的希望遠航。
半小時后,土匪像只黑色的大撲棱蛾子砸在我腦袋上。
土匪“西南方一百米處橋洞,兩只人類在聊天,貨帶來了嗎保真,起碼賣到這個數。”
土匪“東北方四百米處橋洞,一只人類打電話,我被發現了,蛇頭什么時候到”
土匪“西北方六百米處橋洞,一群人類起內訌,港口黑手黨他們背后是港口黑手黨”
土匪“東南方一千二百米處”
“不用再說了。”我疲倦雙手捂臉,“我受夠了,該死的橫濱人”
他們懂不懂橋洞的含金量啊這可是我們無家可歸之人窘迫關頭僅有的容身之所,橋洞屬于流浪者之民,黑手黨滾出橋洞
偌大的城市竟找不到一個安靜無主的橋洞,橫濱傷透了我的心。
我只好推著行李箱到學校操場,借橘色的夕陽光鋪開白紙,埋頭用彩筆寫寫畫畫。
“搞定。”我松開咬在齒間的筆蓋,抖了抖紙張,讓顏料快速變干。
川繪栗子偵探,從業四年,經驗豐富,口碑極佳,物美價廉。
找貓抓狗捉奸婚外情無所不能,謀殺綁架爆炸案無所不精,給我一個機會,還你一個奇跡。
聯系方式xxxxxxx,聯絡地址暫無75概率出沒在路邊攤,25概率出沒在橋洞
偵探宣傳單,完成
“節流已經做到了極致,是時候開源了。”我滿意地收起傳單。
生活不易,鳥鳥嘆氣。
我看似只有一人一鳥要養,此前又生活在最不缺案件的東京,按理說不該如此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