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從我手里把繳費單抽走,塞進他自己的口袋,將病歷懟到我眼前,“別看那些沒用的,看這個,笨蛋栗子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著呢。”我連忙假裝自己很認真,“一個星期來醫院換一次藥是吧,我記住了。”
“不是來醫院換。”江戶川亂步搖頭,“到偵探社醫務室來。”
“欸”我不理解,“為什么”
“與謝野醫生的醫術比醫院更好。”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地說,“你是為了救亂步大人才受傷的,偵探社當然要負責。”
這就是武裝偵探社當家臺柱的含金量嗎護士姐姐還在這兒呢,不要當著人家的面說醫院壞話啊。
我一抬頭才發現護士姐姐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順便貼心地幫忙合上了病房的門。
“和亂步大人說話的時候不許分心。”江戶川亂步把病歷卷成紙筒,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與謝野醫生已經答應了。”
“其實與謝野醫生也可以一下子把栗子治好,不用等三個月。”江戶川亂步盤腿坐在椅子上,語氣變成了閑聊的放松,“只要你接受電鋸療法。”
我“什么療法”
電鋸,竟然是一種醫療用具嗎
“我懂了。”我恍恍惚惚,“比如腿部壞死的病人,用電鋸嘎啦嘎啦把壞死的部分鋸下來。”
換算到我的手臂上,就是用電鋸嗡嗡嗡地把手砍下來。
我一臉驚恐“我就知道偵探社暗地里也接黑活,社里不僅收留了前邪教干部,連醫生都是黑暗世界鼎鼎有名的黑醫你們怎么還沒被查水費”
橫濱最大最惡的恐怖勢力竟在我眼前。
“豬頭。”江戶川亂步兩只手同時揪住我的臉向外扯,“栗子是只笨豬頭。”
“不要揪我的臉,報復,這是純純的報復行為。”我嗚嗚后退,腦袋抵在枕頭上,頭發都蹭亂了,“已經很晚了,亂步先生你該回去了。”
和紋美橫田對持時是黃昏,進醫院一通折騰后已然夜幕高懸,連永遠人聲鼎沸的醫院都進入了安靜的夜間。
“不回。”江戶川亂步看也不看時
間。
他伸手從警察送我的果籃里挑了個又大又圓的蘋果,用衣角擦了擦,咔擦咬下一大口,“我和社長打過電話了,今晚不回。”
雖然亂步先生是二十六歲的成熟大人,但福澤社長依然是他的監護人,任何認識他們的人都發自內心地認為這份監護關系很有必要。
否則遇見迷路的亂步先生還能給誰打電話,誰又能來警局簽字領回這只大齡兒童
如此丟臉的事當然要交給福澤社長這般心胸寬廣之人,如果讓我去接,我會先在警局笑半個小時,把貓貓笑到惱羞成怒。
和監護人報備過的江戶川亂步底氣十足,他啃完了蘋果,又伸手拿香蕉。
我“”
我“給我留點啦。”
這可是我流血換來的果籃,第一口應該讓給我吃才對,亂步先生人品不如孔融,都不懂得讓蘋。
經過我的奮力抗爭,香蕉歸我了。
水果是很好的,可以一只手吃。我咬下甜甜軟軟的香蕉,江戶川亂步嘴里沒了吃的,繼續和我說話。
“你當時離的不是很遠嗎”他冷不丁問,“怎么想的”
的確,我一開始站在門縫外扒著門偷聽,警察到之后才跟著走進訓練場,站在距離亂步先生不算近的位置聽他和警察說話。
我耳朵聽他們聊天,眼睛落在垂著頭癱倒在地的紋美身上。
她一言不發,垂著頭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
我的異能是主動技,不會被動觸發,但閑著也是閑著,我準備再對紋美用一次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