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外的人也看見了這一幕。
角
落中的少女抬起眼眸,將舞臺中央的男人盡收眼底。
她歪了歪腦袋,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一種“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的震驚。
江戶川亂步原來栗子從那時起就立志要成為一名喜劇演員。
她表情的變化鮮活又立體,襯得舞臺中央賣力演出的男人浮夸又虛偽,演技完全上不得臺面。
小栗子幾大口咕嚕嚕喝完了牛奶,擦擦嘴巴。
“貪吃的習慣果然也是從小養成。”江戶川亂步哼笑。
我摸黑用胳膊肘拐他“明明是不浪費食物的美德。”
安室透“你打的是我。”
我私密馬賽,要不你再打到亂步先生身上去一換一,不虧的。
安室透和柯南默契地挪了挪位置,不夾在那兩個人之間。
安室透柯南不要再把我們當成你們y的一環了
乖乖巧巧喝完牛奶的女孩子氣勢十足地把杯子種種放在桌上,奮力往舞臺上擠。
江戶川亂步肩膀抖動笑出聲一群一米八的警察中,小矮個栗子仿佛槍林彈雨中沖刺的蘑菇,兩只手舉過頭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在吶喊“看我啊,你們停一下看看我”
她的表演沒有白費,鼻頭通紅的柳沢友矢停下訴苦,努力憋出一個友善的笑容“小妹妹,你是來安慰我嗎謝謝你,我沒事”
“不是。”女孩子脆生生地說,“你沒事關我什么事,我有事。”
柳沢友矢臉色一僵,他拉不下面子和初中生計較,但又不肯大度容人,于是說“小妹妹你這樣說話我很受傷,我的父母剛剛離世,你不懂我的痛苦。”
他本以為說完后會有警察主動把搗亂的小姑娘帶走,旁邊的女警卻抿抿唇,低聲說“她的父母也是今天走的。”
屏幕中與屏幕外都安靜下來,我一直在給土匪梳毛,突然聽見沒聲了,疑惑地左顧右盼“干嘛一起裝啞巴欺負瞎子嗎”
“我之前不是在做筆錄么。”我說,“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我來警局做什么”
土匪今天黏人黏得很,我手下動作一停它便嘰嘰喳喳地不滿起來,我安撫地摸摸它的喙,繼續梳毛。
屏幕中的柳沢友矢立刻回過神,換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語氣“唉,沒想到小妹妹你和我一樣可憐。”
“我不可憐。”
小栗子一點兒不吃這套,她仰起臉,淺灰色的瞳孔映在警局的白熾燈下,“你更不可憐。”
柳沢友矢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他正欲開口說話,而小栗子不再給他機會。
“很好的命數呢。”女孩子說,“我一向佩服逆天改命的人,你算一個。”
柳沢友矢愣住“什么”
“一個家庭里,排行第二的孩子總是很吃虧的。”她平鋪直敘地說,“父母中意的繼承人是兄長,受盡溺愛的則是幼弟,唯有你夾在中間不上不下,心中不平。”
“你很不開心,很不愉快,極其不滿。”她繼續說,“再這樣下去什么都得不到啊,沒有錢也沒有愛的我未免太慘了吧、絕對是他們的錯,是我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是被你們逼到這一步的。”
黑發灰眸的少女興致闌珊“人總是很擅長說服自己,你又特別疼愛自己,于是越想越虧越來越氣”
“到苦盡甘來的時候了。”她輕輕地說,“一切阻礙你奔向幸福的人都不在了,只要演好最好一場戲,你未來的命運多么光明,一片富麗堂皇。”
“很好的命數。”女孩子又說了一次,“只是很不幸,遇見了我。”
她發自內心地笑起來,露出整齊的潔白的牙齒,隱約能看見殷紅的牙齦。
“我最擅長給人帶來不幸。”小栗子輕飄飄地說。
“繼我的父母之后,你是第三個領教到的人。”
“他家里養了一只鷯哥。”女孩子最后說,“聰明的會說話的小鳥,問一問它,它的主人將刀子藏到了哪里。”
視頻進度條漸漸走到尾聲,余下的后續在卷宗里警方重新搜索了死者家的宅子,按照她的建議詢問了籠子里的鷯哥,在倉庫角落地板下一條暗道中鑒定出死者的血液與兇手的毛發。
柳沢友矢被捕入獄,本案最大也最出乎意料的功臣的檔案上交異能特務科,轉為機密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