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得”站了起來,“反正你這琴也壞了,也不必砸了,我先走了。”
白琮月沒有再挽留她,等趙時寧將門推開踏了出去。
他驟然將剩余琴弦全部扯斷,龍筋制成的琴弦劃破他的掌心,頓時鮮血橫流。
他的心方才平靜許多。
趙時寧走到外面,臺階下跪著的小仙侍已經不見了,她也不是很在意他們究竟去了哪里。
沒有再掐避水訣,她走進了綿綿春雨之中,雨水打在身上,可她卻無端覺得痛快。
她心中那股悲涼隨著雨水的沖洗,漸漸消失。
方才她想起她早死的娘。
她娘臨死前從未說過傳宗接代的話,這些都是她胡言亂語,現編出來騙男人的。
趙時寧的娘親死前只是牽著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囑她,要時時安寧。
她只是有些想娘親了。
趙時寧抬起袖子又擦了一下眼淚,默默走在雨水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可漸漸的,她停下了腳步,怔愣著盯著來尋她的白琮月。
她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他。
他站在雨中,沒有打傘,也沒有掐避水訣,渾身都濕了個透。
尤其是寬大的袖袍不知為何被鮮血浸染,鮮紅刺目的血順著雨水流淌而下,白琮月好似無知無覺。
趙時寧覺得著場景有些眼熟,她難免想起喜歡自殘發瘋的謝臨濯,下意識開始害怕。
她語調艱澀,無比艱難地問出這一句。
“小月亮,你這是怎么了”
她同樣沒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也都是濕的,同樣很狼狽。
白琮月慢慢走近她,卻沒有觸碰她,好像怕他身上的血弄臟了她。
他輕輕嘆了氣“趙時寧,對不住,害你傷心了。”
趙時寧陡然變得有些無措,她猜想過無數的場景,卻沒有想到他是來與她道歉的。
他為何要與她道歉,明明他只是彈了首好聽的曲子,他什么錯也沒有。
她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不是你別這樣說,我沒有怨恨你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也不需要和我道歉。”
“我以為你在怪我。”
白琮月輕聲呢喃道。
“沒有怪你,我只是想起了我娘親,有些難過罷了。”
趙時寧主動上前牽住了他的手,仔細一看,這才看見他掌心見骨的傷口,嚇了一跳,“小月亮,你怎么傷成這樣”
“不礙事的,傷口傷的再重,也會慢慢愈合。”
白琮月將她的擔憂看在眼中,滾著戾氣的心陡然安定下來,他低聲詢問她,“趙時寧,我能抱你嗎”
趙時寧主動抱住了他,她埋在他的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莫名的,她從他身上得到了一種近似于母親般的撫慰。
她娘親也總是縱容她,也對她無比的溫柔。
“就算傷口會慢慢愈合,可也還是要上藥包扎的,不能讓傷口一直流血。”
趙時寧的聲音帶了些真情實感的擔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