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經歷一場惡戰,除妖師們付出極大的代價,終于將那妖尸封印。
其中,四大家族的季家眾多優秀的除妖師便在這場惡戰中隕落,導致季家如今人才凋零,甚至季家少主季魚會從小體弱多病,也因當年她的母親季瀾懷她時上戰場,不慎染上尸毒,導致她早產。
想到這里,不少人朝季魚看過去,連陳青轍都不由看她,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面對眾人的注目,季魚的神色平靜,淡然處之。
她坐在那里,身姿依然是端正優雅的,像云京那些貴族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女,一舉一動,清逸優雅。
美則美矣,就是不像除妖師。
季魚坐了會兒,便以身體不適離開。
在場的人也體諒她,知道她的身體一直不好,今兒還堅持在去偃月山莊的地宮探查了一天,累也是正常。
回到客院,剛進門季魚的身體便晃了下。
紅綃時刻注意著她,第一時間扶住她,將她扶到鋪著寶藍色云龍捧壽褥子的羅漢床坐下,擔憂地問“少主,您怎么樣”
季魚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眉頭微蹙,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見狀,紅綃心口發緊,趕緊取出一個白玉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血紅色的藥丸,服侍她吞下。
好半晌,季魚額頭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染濕了鬢角。
她小聲地說“紅綃姐,我好多了。”
紅綃見她虛弱得近乎破碎的模樣,心疼又心酸,拿帕子給她拭去冷汗,想說咱們離開這里算了,卻又知道少主定然不會同意的。
她們此番前來,是為偃月山莊的報酬,里面有季家需要的東西。
最后只叮囑她,讓她定要好生保重身體。
季魚彎眸淺笑,溫聲道“紅綃姐放心,我還想活得長長久久的,陪著祖母和你們呢,定會保重身體的。”
這話讓紅綃勉強地笑了下。
天色暗下來后,紅綃伺候洗漱過的季魚上床歇息。
紅綃叮囑道“少主好生歇息,今兒我在這里守著你。”
她手持佩刀,在床前的腳踏大馬金刀地坐下,大有鎮在此地,不讓妖邪入侵的意思,以免打擾到她歇息。
不管是什么妖邪鬼物,皆不得傷害她的少主。
季魚忍俊不禁,故意說“紅綃姐,你也去歇息罷,你家少主還沒有廢物到需要你寸步不離的程度,會顯得我很沒用。”
“胡說,少主哪里沒用。”紅綃急了,但她是個嘴拙的,又不知道怎么說。
最后季魚還是將她勸到外間的榻上歇息,不必一整晚守著。
這一晚,季魚又被拉入夢境里。
她渾渾噩噩地站在那里,雙眼迷離而呆滯,視野里一片宛若滲著血的腥紅,暈染著整個世界,讓她無法看清楚周圍。
直到那片朦朧的血紅漸漸地散開,視野變得清晰,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女子的閨房之中。
這時,一張僵硬青黑、布滿黑色皺紋的老僵尸臉懟到她面前。
這是一個穿著很喜慶的僵尸老婆子,正在為她整理身上的衣服,季魚看到她的指尖處是又尖又長的黑色長指,堪比千年僵尸,若是不慎被劃一下,就算是除妖師也難逃一死。
季魚的心臟微微一縮。
然而面上,她仍是那副渾渾噩噩的模樣,像是絲毫不知面前的是一個已經是尸妖級別的恐怖邪穢。
僵尸老婆子給她整理好衣物,扶著她到一旁坐下,然后捧來鳳冠為她戴上。
季魚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襲嫁衣。
甚至這嫁衣和今天在偃月山莊的地下宮殿里看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