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微微偏首,迅速拋出手腕上的金珠,金珠光芒大盛,化作七束金色的火焰,其中一束金焰朝黑暗中的某處而去。
季魚雙手飛快地掐訣,喝了一聲“疾”
金焰所過之處,黑暗被驅除,同時也讓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無所遁形。
那是一只極為古怪的生物,和宮殿里的宮柱上那些浮雕怪物很相似,非人間之物,應該是某些鬼物。
金焰如鐮,穿過鬼物的身體,將其擊殺。
季魚繼續驅使金焰擊殺隱藏在黑暗中的鬼物。
七束金焰朝不同的方向襲去,大開大合,不斷絞殺著那些鬼物,將其阻擋在黑暗之中,未讓它們進犯一步。
金焰本就是至陽至剛之物,所過之處,連黑霧都明顯受到影響。
然而,此等法器驅使時亦十分困難,不僅考驗主人的精妙控制,消耗的法力也是數倍。不過片刻時間,季魚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臉色越發蒼白,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竭。
直到將黑暗中的鬼物悉數絞殺盡殆,季魚已是強弩之末。
此時,金焰也只剩下一束,不高不低地懸在她身前,為她守住最后的凈地。
季魚站在那里,雙臂無力地垂落,身體已然負荷不住,縮在袖中的指尖出現蛛網似的血痕,向四周蔓延。
這是她身體崩潰的預兆。
當血痕遍布全身時,她的身體將會如陶俑般裂開,化作碎片,必死無疑。
縱使如此,季魚仍是冷靜地觀察周圍的黑暗。
這時,她的目光微微一凝,卻是毫不猶豫地出手。
最后一束金焰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前方的黑暗襲去。
金焰迅速地驅除黑暗,也將從黑暗中走來的人的模樣照亮。
眼看著來勢洶洶的金焰就要將自己吞噬,那人隨意地伸手,輕輕一點,能將妖邪鬼物悉數吞噬的金焰停了下來,乖巧地懸在那人的指尖。
他笑盈盈地看過來,緋色錦衣,朱顏墨發,金焰柔和的光芒似是為他鍍上一層不祥的血光,使其越顯妖異無常。
季魚平靜地看著他,掐訣的手指微微發顫,手上的血痕已經蔓延到手腕,沒入衣袖之中。
江逝秋目光一顫,大步朝她走去。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面露慍色,陰測測道“娘子,你可真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豈不是讓為夫心疼嗎”
他不僅嘴里說著心疼,還從袖里取出一個玉瓶,從里面倒出一顆玉白色的丹藥,直接喂到她嘴里。
季魚猝不及防被他喂下丹藥,不由慌了下,“這是什么”
江逝秋“毒藥。”
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臉上的驚慌很快收回,江逝秋笑了,“娘子不相信”
季魚如實道“你若是想殺我,隨時可以動手,何必如此麻煩”頓了下,她又道,“何況,我覺得現在好多了。”
丹藥入口即化,緊接著那種力竭崩潰的虛弱感迅速消失,她居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此時前所未有的輕松。
江逝秋仍拉著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的血痕開始消失,直到恢復白晳無瑕,這才滿意地點頭。
他柔聲道“娘子下次別再逞強,為夫會心疼。”
季魚神色復雜地看著他,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