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逝秋走過來,接過紅綃手中的活兒,親自絞了帕子給她擦臉。
紅綃見狀,也不留下礙眼,笑容滿面地退離房間,去給季魚煎藥。
季魚仰著臉兒,帶著暖意的濕帕子覆在臉上,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有些好奇地問“秦大人來找你做什么”
江逝秋不在意地說“說昨晚的事,鎮妖司那邊查到不少東西。”他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是以也沒仔細聽,讓鎮妖司的人自己去處理。
若是其他人,如此行事,早就讓下面的人不滿,甚至可能會開始奪權,將之架空。
對江逝秋來說,卻沒這些顧慮。
因為除妖師講究的是實力,強者為尊,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陰謀詭計不堪一擊。
像鎮妖司這樣的地方,本就講究實力,能者居上。
以江逝秋的實力,自然已經強到一定程度,強到無人敢質疑他的決定,質疑他手中的權力。特別是昨晚在陳家,他向世人展現出極其可怕的力量,震懾住所有人,想必沒有人會糊涂到和他對著干。
秦渡等人便是如此。
越是追隨在這位大人身邊,越是被他所掌握的強大力量所震懾,為之戰栗、恐懼。這樣的情況下,哪敢輕易反抗他
就算他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他們這些下屬也會兢兢業業地為他管好江山。
秦渡對江逝秋的定義,更像是一個對外的震懾。
可以震懾妖魔鬼怪,也可以震懾那些心懷不詭的勢力及除妖師。
季魚哪沒看出他對此并不上心,于是也不再多問。
等紅綃端著煎好的藥過來,她問道“不歡師兄呢”
還在陳家幫忙。”紅綃道,“昨晚有不少傷患,不好移動,陳家收拾了個院子安置他們,他們大多都是被鬼物所傷,需要驅除體內殘留的陰氣,以免影響到身體。陳家的弟子昨晚死了很多,現在人手不夠,很多除妖師都留下來幫忙為他們驅除體內殘留的陰氣”
聞言,季魚沒再說什么。
身體仍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她也沒出門的打算,窩在屋子里休息。
江逝秋出去一趟,回來時帶了一束開得燦爛的山花,放到一個竹子編織的精致籃子里,做成一個可以抱在懷里的花籃。
看到那花籃,琉璃瓶里的胖頭魚活潑地游來游去,一看就是想吃。
季魚失笑,如果是以前,她覺得不就是一些花,開得再漂亮也只是花罷了。經過昨晚,她的印象有些改變,從未想過,不過是一些嬌嫩柔弱的花,居然能使出如此大的力量。
再看胖頭魚喜愛的模樣,她若有所思。
“你剛才又出城了”季魚笑問道。
江逝秋嗯一聲,擺弄著花,問道“娘子,這花籃好看嗎”
“好看”季魚點頭,見他捧著花籃,真是人比花嬌,笑盈盈地說,“你怎么天天都送我花呢”
江逝秋瞅著她“人間的一些話本里不是說,鮮花贈美人嗎娘子在我眼里,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美人,唯有娘子能配上這些花。”
要不是季魚心性堅定,只怕都要被他的甜言蜜語給沖昏頭。
她的神色微赧,想說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抽出幾朵黃的、粉的花,投入琉璃瓶里喂胖頭魚。
昨晚它幫了大忙,算是犒勞它的。
看胖頭魚吃得極歡,季魚問道“你昨晚怎么不趁機逃走”
胖頭魚埋頭吃花,暗忖它哪里敢逃只怕剛逃走,就會被那位尊主像捏血色眼睛一樣捏死。而且,要是跑了,以后去哪里找到靈力這么純粹、這么好吃的花
就算不為其他,單是為這位尊主的花,它也愿意留下來給除妖師當寵物。
一天時間就這么安然閑適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