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了這幾人一眼,先上前向皇后請安,平聲“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抬手示意她坐下,淡聲道“陶才人今晨起來發現被人毒啞,本宮得知后立刻一一排查了麗華堂的宮女,找出是此人給陶才人喝下的毒藥。”
靜棋含淚看了姜雪漪一眼,瑟縮著不敢吱聲,皇后方又說道“起初她不肯承認自己下毒,要嚴刑逼供的時候才說是受你指使。”
“棠婉儀,你有什么話要說”
姜雪漪垂眸看著她,知道這是陪著陶才人一同入宮的兩個宮女之一,溫聲道“我記得你是陶才人的貼身宮女,也是她的陪嫁。宮中人人都知道從家中帶來的婢子是最忠心的,且陶才人一貫不喜歡我,她的宮女也視我為洪水猛獸,既有前因,我說收買就收買了”
靜棋愣了一下,連忙道“陶才人秉性不好,時常打罵下人,奴婢正因苦不堪言才想著投靠一位明主。您如此得寵,又和陶才人不睦,奴婢跟了您才有活路啊您當初說只要此事辦好,就能找機會將奴婢從麗華堂調出來,奴婢這才冒險為您辦事的啊”
姜雪漪平靜的反問“既然你說是我指使你,我且問你,是誰和你聯絡的我又是何時答應的你我當初給你的原話是如何說的”
靜棋顯然沒有提前想過這個問題,一時結巴,支支吾吾了半晌。
”我同陶才人不合已久,宮里人盡皆知,可最近我們卻沒有大的齟齬。我恩寵不薄,為何要冒險在這時候向陶才人動手若我真的這么恨她,又怎么只是讓你毒啞了她,不直接殺了她”
姜雪漪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逼得靜棋越發慌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硬著頭皮反駁道“那夜是您身邊的宮女漏夜而來和奴婢相見,奴婢并不能看不清容貌。這件事藏在心中數日,奴婢日日緊張,早就不記得具體細節了,嬪主怎可這樣卸磨殺驢奴婢可都是聽您所說的才這么做的,奴婢不過一屆小小宮婢,又如何得知您的想法呢”
“分明是您答應過說這藥不過是小小的讓陶才人吃些苦頭,奴婢若知道是害人的毒藥,奴婢說什么也不敢這么做啊”
這時候,一直坐在后面沒說話的柳貴人忍不住柔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若棠婉儀真的是借你之手想害了陶才人,只要事情暴露,你就會立刻反水,說自己一開始并不知情,她還如何能將自己擇干凈有心害人之人必然會想好自己的退路,棠婉儀溫柔聰慧,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狠辣又愚蠢的招數”
她如今懷著身孕,在這個節骨眼出來招人眼球并不是明智之舉。可棠婉儀對她一向不錯,如
今明顯是被人陷害,若自己不出來說些什么,她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坐在一側流淚不停的陶才人拼命的張大嘴巴想要發出什么,可什么都說不了,只能拼命比劃,胳膊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猛然掉在地上,靜書回頭瞧了她一眼,立刻哭著說“皇后娘娘,小主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平白遭人陷害,您一定要替小主做主啊,千萬不可放過了害她的幕后兇手”
太醫說了,這啞藥極為歹毒,小主恐怕是再也不能說話了,已經是半個廢人若小主的委屈不能分明,不能讓背后之人受到懲罰,那小主這輩子都會在無盡的痛苦之中度過heihei”
她轉頭朝陶才人抹淚,痛哭道“小主別急,奴婢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給您討回公道的,您最恨的幕后兇手,奴婢一定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
陶才人看著靜書的模樣,淚水掉得更加洶涌,不知何時她手中比劃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原本焦急不已的眼神也因她這番話逐漸凝滯和絕望,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原本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是不小心著了人的道,這才使的讓靜棋被人收買,讓她慘遭奸人所害。
可靜書的這一番話才讓她懵然醒悟,原來害了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最信任的兩個貼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