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愈加緊張的時候,不知是誰,發出了一陣令人耳朵發麻的愉悅笑聲。剛剛還一點點靠近的猛獸,當即像是老鼠見了貓,夾著尾巴迅速逃開。笑聲末尾,他說“你過來。”
很明顯,剛剛覬覦食物到涎水流了一地的魔獸,之所以選擇緩步靠近,并不是對已經喪失戰斗力的聞月厭保持著警惕,而是這里還有更恐怖的東西。禁魔淵本就危機四伏,對方聲音一出現,那些猛獸就夾著尾巴逃走,明顯更不好惹。
這種未知的、實力強大的存在,主動靠過去,會面臨什么毫無定論。但留在這里,顯然會惹怒對方,猛獸們又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到時候死在猛獸嘴里和死在他手下,并無半分區別。
聞月厭想活,只要有半分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身體上的傷太過嚴重,但她拿劍的手還能動。為了保住性命,她靠著意志力,硬生生用這只手拖動著破碎的身體,像蟲子一樣,一點點從地面上向聲源處蠕動。
等待她的會是什么是強大到前所未有的大魔還是引誘和戲耍獵物的捕食者
是一餐特別的“食物”。
溪水潺潺,陽光灑在草坪上,郁郁蔥蔥的森林上縈繞著一層淺淺的白霧。發出聲音的是一顆頭顱,連接頭顱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被放在橫劈過、形似桌面的樹干上。
那顆頭顱長著方白衣的臉,卻不是冷漠孤傲的表情,反而眼珠鮮紅,笑容蠱惑。頭顱和頸骨已經完全斷裂,下方身體也近乎四碎,露出了被撕扯過的內臟和白骨,上面還點綴著一些花草、水果和金銀,整體看著像是一個奇怪的餐桌,而他就是餐桌上的餐食。
周圍的樹枝上站著幾只身體碩大的烏鴉,個個都對著餐桌上流下了口水。在聞月厭狼狽的爬過來的時間,視線中,一只烏鴉突然落下來,用爪子和尖喙撕扯下上面的一塊肉,緊接著便鋪開翅膀,在旁邊幻化成一個臉上覆著幾片黑羽的男人。
男人單膝下跪,口稱“感謝魔尊的恩典”,那顆頭顱并不理會,只是對聞月厭興致盎然“人族修士,想不想和魔物做個交易”
禁魔淵內,往往幾年時間也不見人族修士進來,就是有,一般也只在外圍殺魔物,能闖入核心地帶的基本都是高階修士,因為兩族之間無法彌合的仇恨,從沒有人同意過這個交易。
但現在,聞月厭來了。這個弱小的,隨便一只魔物都能將其碾死的女修,竟然奇跡般地穿過了那些屏障,直接掉進了核心地帶。
這讓頭顱的話語變得格外蠱惑“你想活下去嗎”
聞月厭想。
她看著非常狼狽,卻努力地用手撐起身體,用了很久,才終于停靠在樹邊,面無表情,一口一口的吞食下餐桌上的血肉。生肉的味道非常
難吃,大量的腥味涌入鼻腔,齒間咀嚼時,獨特的感覺令人作嘔。但聞月厭沒有露出任何難以下咽的表情,她非常平靜,難以咀嚼,就用牙齒撕咬下小塊,囫圇地將其吞進喉嚨。
除了頭顱本身,她把所有肉塊都吃了進去。
大乘佛宗的新一代領頭弟子出門歷練,途經玄天劍宗,免不了上門問候。言談間,宗主布下結界,問領頭的大弟子悟心“最近時日,貴宗可察覺到魔道有何的異動”
“阿彌陀佛,未曾。”
宗主當即皺眉,又提了句“應多多注意”。魔族可能卷土重來的消息,各大宗門早已知曉,但這消息已經過去幾年,邊界沒有任何異動,悟心只當他是過于小心。
由于一路走來,感覺到劍宗內氣氛有些異常,還似乎存在欺凌弟子的現象。悟心在離開時還撥動腕上的念珠,說了句禪語“善惡因果,皆由心生,宗主事忙,也該抽空多關注一下弟子。”
宗主隨口答應,并未過多在意。
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是心里那股越來越惴惴不安的預感,這讓他無法冷靜,等大乘佛宗一行人前腳離開,后腳就給手下弟子發信召集所有人,有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