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家的路上,溫慕寒魂不守舍,差點將車開下高架橋。等真切地見到她的尸體,那一瞬間,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樣,直接就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寒梔是他的精神寄托。
過去那么多年,如果說父親待他只有對繼承人的期許,眼里沒有多少溫情,那母親寒梔,就在他的成長中給予了雙倍、甚至更多的愛。她會接納他的所有,對外無論對錯,永遠無理由的站在自己身邊。
出事后,溫慕寒也總是告訴自己我不能倒下,哪怕只是為了母親,我也不能倒下。她現在只有我了。
但寒梔死了。
這對溫慕寒的打擊太大了。
被攙扶起來后,他淚流滿面,踉蹌地去摸母親的臉。號啕大哭了一陣后,看見旁邊放著的遺書,前面字跡娟秀,后面逐漸潦草,語序完全顛倒錯亂,努力去看,能看出自殺的因由
寒梔本來確定殺死丈夫的人是余缺,但警方覺得她是臆想,別人覺得她已經瘋了,就連兒子也默認了這個說法。后面她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開始夢游,夢里那些溫瑞死亡的畫面,也在慢慢變成了第一視角。
她徹底搞不清是自己殺的丈夫,還是余缺。她試圖對自己強調,自己不是兇手,但最后還是徹底混淆在了一起。
她無法接受。
溫慕寒痛哭后的眼里爆出了無數血絲,看著紙頁后面不斷重復的“人是我殺的”,他捏著紙的手格外用力“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母親精神狀況奇差,自己沒有時間及時安撫便罷了,竟然還只想著快點拿出精神鑒定,沒思考過這種狀況下,自己對她的不信任,會導致情況進一步惡化。
哪怕騙騙她呢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余總,”林秘書帶著寧海生敲門,進了辦公室后,見上司在打電話,兩人便在旁邊候著,沒有出言打擾。
是賀危打來的電話。
因為訓練緊張,他很長時間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態,這也導致那次余缺出了車禍,他是過了很多天才知道,打電話來半是關心半是質問的叭叭了好久。
之后他抽空來見了余缺一次,得知他還被卷入到什么邪教事件里,簡直心驚肉跳,最近一段時間聯系的格外勤快畢竟是邪教啊,這玩意兒不講理,萬一再搞什么偏激手段怎么辦
“警方的取證流程好像快走完了,不會再有什么意外。嗯,我知道了。”又說了幾句后,余缺才放下手機,面向兩位下屬“什么事”
寧海生“溫氏集團那位夫人、寒梔,在前幾天去世了的消息,余總你還記得吧”
余缺點頭“記得。”那天溫慕寒還打了一個電話來,林秘書接了,說對方似乎已經情緒崩潰。他們又不是什么可以互相安慰的親人關系,余缺沒理會,但事記得。
“他們現在似乎是狗急跳墻了,”寧海生拿出手里的平板,將界面展示了出來“竟然拿那位寒夫人死亡的事做文章,買了熱搜,號召余總你回溫家,給寒夫人上柱香。”
“話題里還明顯有人在故意帶節奏,一直低聲下氣的說,溫家一直很想認回你這個血親。還有很多其它言論,夾雜著一些惡意揣測,總之是在逼余總你表態,他們官v甚至連公司職位都準備好了,說是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