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冉冉,那個總是充滿盈盈笑意的小公主,已經長大成人,坐在至高無上的王位,眼里只剩下冷漠的憂傷和疏離的寂寞。
秦墨知道她也一定很想找人傾訴,也很想按著她在懷里,聽她訴說往事。
可他更知道,但凡他伸出手想要碰觸,她便會疏遠逃離。
因為如今的她,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周夢岑正站在古色古香的茶柜前,翻著盛茶葉的抽屜,卻都是一些普通的鐵觀音和普洱。
她記得父親之前拍下過一枚老班章茶餅,專門收藏在一個做工精致小巧的建水紫陶里,一直沒有開封過,也不知道東嬸收到哪里去了。
抬頭尋了片刻,才在茶柜最頂端看到那釉亮的紫陶。
茶柜有些高度。
周夢岑踮起腳尖,伸手去夠,但饒是她身高修長,離柜子頂端終是差了一截。
更何況那建水紫陶沉重,又是父親的寶貝,打碎了她也會心疼。
周夢岑無奈只得放棄,想著剛剛東嬸做的那一桌子美食,她還未動幾口,便轉身問道“你餓不餓”
卻不料整個人直接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眉心不期然劃過男人冷峻的下顎,鼻尖貼在他西裝領口,以一個很親密的姿勢。
他身上清泠的木質香氣隨即強勢鉆入鼻息,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干燥野性。
只一秒
,周夢岑便感覺到,自己的心亂了。
連頭都不敢抬。
秦墨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后,伸手便輕而易舉把那建水紫陶托了下來。
“找這個”
低沉磁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仿佛貼著她耳廓低語。
周夢岑屏息,輕聲道了一聲“謝謝。”
而后從他手中抱過紫陶,而跟前人絲毫沒有要走開的跡象。
眼下情況,她也沒有后退的空間,被堵在茶柜與他身軀之間,懷里抱著沉重的紫陶,一瞬間,曖昧氣息繚繞著。
周夢岑便抬眸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也正低眸瞧著自己。
“怎么了”她故作淡定問。
秦墨彎身仔細瞧了瞧她的眉眼、鼻子、唇和下巴,最后得出評論“沒怎么變。”
“什么”
“和小時候一樣”他淺笑著,轉身去了茶座。
留下周夢岑一臉懵,同時臉頰不由灼燙起來。
和小時候一樣
她忽然想起掛在客廳那幅巨大的全家福。
有些難為情地瞟了客廳方向一眼,仿佛一些不為人知的一面被人窺見。
這人也是討厭得很,話不說全
到底和小時候一樣什么
茶餅保存完好,揭開陶蓋,便能聞到濃郁的茶香,恍若置身于漫山茶林中,攝人清醉。
燒水的間隙,周夢岑還因剛才的碰觸而心悸。
也不是第一次半夜三更和他待一起,可時隔六年,她完全沒有當初的淡定與甜蜜,只有緊繃的神經在擾亂她的思考,讓她無所適從。
周夢岑忽然有些手足無措,這比她打的任何一場商戰都要緊張。
“我還是讓東嬸過來一趟,把飯菜熱一下吧。”
她從茶幾拿起手機,便要去打電話。
秦墨看著她局促的神色,不禁低聲一笑,說道“不餓,也不渴。”
周夢岑回頭看他,笑容有些僵硬“抱歉,我剛剛應該確認一下,你有沒有找到酒店。”
“沒關系,周總沒用一杯白開水把我打發走,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周夢岑聽出來,他是調侃上次在紐約,她連茶都懶得泡,只給他倒了一杯滾燙的白開水,最后開水也沒喝一口,就被自己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