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女士只當是對方女兒婚期將近,所以有些著急,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溫雪蘭,已經病入膏肓,來一趟青城都極其辛苦。
而周夢岑看著那張收據,也瞬間明白了符姨的意思。
符姨確實有問過她的。
那時她在倫敦剛生下書顏沒多久,產后抑郁癥讓她無法安心求學,她痛定思痛,決定把書顏送回國內,符姨卻心事重重,有一天夜里曾問過她,還愛不愛書顏父親,如果孩子父親要用三百萬換書顏,她愿不愿意
周夢岑當時想都沒想,直接說“多少錢都不行,誰也不能帶走書顏。”
如今想來,那個時候符姨大概也考慮過要不要找徐女士,可又擔心徐女士和秦墨知道書顏的身世后,會從她身邊搶走書顏,最后為了不生事端,她選擇了沉默。
我的天,”徐女士簡直不敢相信,“這個驚喜竟然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七年,如果我早點拆開看看”
可正因為是她這份難得的信守承諾,才讓一切驚喜都在今天這個最幸福的日子揭曉,就像母親在信中所言,沒有誰的人生一直都是圓滿的,總有百分之一要交給老天爺書寫,其中曲折迂回都是對人性的考驗。
周夢岑抬起頭,看著徐女士抿唇輕笑“如果您早點看到,秦墨就不用罰跪了。”
徐女士搖頭“哪怕你們分手了,這么多年他都不回來找你,也要罰。”
“其實我們分手,都是我的原因。”
“啊”
“就是”周夢岑坐直身,看著徐女士,說起了當年的事情,“當年我家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沒辦法,要跟別人聯姻,所以才和他提的分手,雖然后來因為書顏我放棄了聯姻這條路,但我也沒有臉找他。”
“啊這還好有書顏,不然”徐女士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書顏,她這個兒媳婦就真的成了別人家的了。
“媽媽,您別怪秦墨,他是被我氣走的,不肯回來也是以為我結婚了,怕觸景傷情。”
知道冤枉了兒子,徐女士唉喲了一聲“這小子剛也不跟我說清楚,就由著我打”
“他一定是擔心您怪我。”
大概沒有哪個母親會喜歡一個傷害自己兒子的女人,尤其還害得人母子七年聚少離多的女人。
“嗐我看啊,他就是活該長了一張犟嘴,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說,怪誰七年前但凡他多問你兩句會鬧成這樣嗎平白無故讓你多受七年罪”
嘴上雖然這樣罵,可一想到那小子也跪了兩個小時了,徐女士心里也心疼了,連忙拉著周夢岑往祠堂趕去,又讓人帶符姨去歇息。
“他情愿挨罰,是覺得對不起您這些年的思念。”
徐女士聽了這話,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知道什么他以為每年給我們花不完的錢,給我們建大別墅,給我們送飛機,我們就知足了我每年想看他,還得
跟他約時間,是去紐約去新加坡還是去東京我飛十幾個小時,就為了看他一眼,你說他就有這么忙嗎”
周夢岑理解那種感覺,只是想用工作麻痹自己而已,一旦停下腳步,人就會想太多,會憂傷,會生病。
對她和秦墨這種人而言,忙碌的工作是治愈傷口的良藥。
周夢岑嘆著笑了一下“我送書顏回國那一年也這樣。”
根本不敢回國探望,生怕回來就走不掉了,會掰著手指盼望著回去的日子,也會憂傷越來越近的分別時間,重逢帶來的不只有甜蜜幸福,還有數不盡的憂傷別離,倒不如一開始就別那么多期盼。
徐女士似笑非笑“你呀,對他別太心軟了,不然也被他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