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嗎現在說就行。”范彥行挑眉,直覺告訴他梁清清肯定打著什么歪主意,可是思緒在腦海里轉了半天,愣是想不到正題上去。
梁清清嬌嗔他一眼,“急什么我是有東西要給你,你一定要來哦。”
說完,也不等范彥行回話,直接三步并作兩步地順著田坎朝南瓜地走去,麻花辮在空氣中一甩一甩的,俏皮又可愛。
范彥行看著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唇角往上微勾,隨后又猛地往下壓,見鬼似的皺起眉頭,一邊轉身往地里走,一邊伸出手摸摸了摸脖頸上的紅痕。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么感覺自打早上去了梁家開始,梁清清對他的態度就變得非常奇怪,像是剎那間就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一樣,從一開始的陌路人,到玉米地和趕狗事件后的嫌惡,再到瞬間親近,最后一個階段只用了一上午,不,甚至可以說幾分鐘。
雖然上次進城買汽水后,她對他的看法應該是有所改觀的,但是也不至于變化這么大吧況且她還拒絕了他所謂的“喜歡”,直言他們兩個可以當朋友而不是當戀人。
但她今天的舉動可不像是要跟他當朋友的態度,反倒分外熱切。
難不成是梁清清在嬸子的提醒下突然良心發現,為了感謝他那天晚上沒把她一個人扔在玉米地里,而是把她救回來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收起了滿身的刺
除了這個理由以外,范彥行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來解釋梁清清的反常,可說她反常,其實他更反常,明明這兩天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卻總忍不住笑,心臟也像是出了問題一樣,時不時便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動,尤其是在看到梁清清之后。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里面的彎彎繞繞,范彥行深吸一口氣,最后把這一切都歸咎到最近跟梁清清接觸了太多次的緣故。
“彥哥,知道你和梁家老二關系好,但是也不用為了他妹妹挨打吧,嘖,丁愛霞這還真的下死手了,要是打到梁清清那細皮嫩肉的臉上,不得破相啊。”洪煒在范彥行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在瞧見他脖子上的抓痕后,忍不住嘖嘖兩聲。
“知道就好,人哥哥不在場,我這個當兄弟的不得沖前面護著”范彥行拿起鋤頭就開始干活,隨口回了句。
“嘿,是這個道理
。”洪煒想起那場面,嘴角一咧,嘀咕道“但當時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你是梁清清她男人呢,親哥要是在場的話估計都沒彥哥你跑得快。”
石塊砸碎的巨響掩蓋了洪煒的聲音,范彥行沒聽清,偏頭疑惑地沖他挑眉,示意他再說一遍,但這種調侃的話,后者怎么敢當著本人的面再提一次
再說了,洪煒記得范彥行最討厭別人拿他跟女同志一起開沒邊界的玩笑,便飛快地搖搖頭,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
下午日頭大,大家干活的勁頭明顯比上午小了很多,但沒有敢偷懶的,因為這同時意味著大隊長和記分員來巡查的次數也會增多,萬一被抓住了,那一下午可就白干了。
梁清清自顧自地忙活著,腰酸了就蹲著,腿麻了就站著,各種姿勢都換了個遍,但手里的動作卻沒慢大家多少,認真到就連丁愛霞什么時候趕來上工了都不知道,還是聽到旁邊人的抱怨聲才知道的。
“丁知青臉上涂的什么熏死人了。”
聞言,梁清清抬起頭望過去,隔老遠就瞧見了丁愛霞臉上綠油油的一片,不知道涂了什么草藥,味道大得很,大家都捂著鼻子離她遠遠的,氣得她跺了好幾次腳。
只看了一眼梁清清就收回了視線,不關她事,她現在只想快點下工,然后去辦正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祈禱起了作用,時間飛速流轉,隱隱可見夕陽掛在山頭,昏黃的光鋪滿田野,美不勝收。
“小妹。”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梁清清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抬頭一看,居然還真是她二哥梁軍強
“二哥”喊個人的功夫,梁軍強已經從田坎上跳下來到了跟前,咧著個大嘴笑得一臉燦爛,“我來幫你干干活,你第一天上工身體肯定吃不消。”
梁清清聞言一愣“那你自己的活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