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一個審判者嗎”
“因為覺得自己是那被選中的部分人,擁有絕對的實力,所以有資格當一個能主宰其他人生死的審判者那你決定該怎么審判從什么角度審判以及基于什么等級的懲罰”
被突然提問,夏油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見對方沉默了兩秒后繼續開口。
“暫且不論那種大罪大惡,只說說平時最多能接觸到的惡人。就比如那個欺負人的小男孩健太,他很壞,他帶頭霸凌美美子和菜菜子她們,欺負她們,弄傷她們這樣的人是不是一聽就感覺沒救了,就算長大成人,也只會是社會的害蟲”
“說出來你一定覺得有些諷刺并難以置信,事實上那家伙是這個村里最仗義的小鬼,他對他的那些朋友都很好,甚至曾經很勇敢地在野狗嘴下救過朋友。”
“還有,村長夫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很尖酸刻薄的人,也是個嘴巴很壞的人,對吧甚至還是那謠言的傳播者,壞透了。但你知道嗎,這個落后的村莊之所以沒有完全與外面隔絕,就是那位夫人像個潑婦一樣去地方政府鬧了一通,才給這個村子弄來很多設施。你可以說他們是為了自己,但也切切實實便利了村里的人。”
“那個村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任由眾人污蔑那家人,看起來就自私自利還有點狠厲,但事實上,警察原本都不打算管這個地方的人的失蹤情況,還是他再二堅持,那些警察才例行檢查般過來看看,他甚至還自掏腰包補貼過受害者的家屬。”
坂田銀時說著說著看見夏油杰露出錯愕之色,不由得輕笑了聲“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吧”
說笑間對夏油杰眨眨眼“了解教徒的情況是一個教主最基本要做的事情。”
見坂田銀時那不正經的樣子,夏油杰從微怔中緩過來,沉默了一會,有些猶豫道“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他們都是好人”
“不,當然不。”坂田銀時說著調整了下躺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管他們做了多少好事,都不是他們用來欺負其他人的資本,他們無疑是一些令人討厭的家伙。”
“那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夏油杰不解。
“想當一個審判者,難道不應該站在絕對公平公正的立場上來評判么所以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了解一下你所認為的壞人一方的整體形象。有了這個初步的認識,你覺
得該怎么懲罰他們比較好”
夏油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閉上了嘴巴,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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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坂田銀時也不在意,只是繼續道“是不是在你心里,突然就降低了對那戶人家的厭惡程度以至于好像不知不覺稍稍減輕了原本想對他們的懲罰力度”
“那么,我們再將這件事情放大。
在未來的某一天,你遇見了在你看來是很壞很壞、死不足惜的壞人,而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殺死他們,所以以防他們繼續危害社會,你決定殺死他們
而你不知道的是,那些在你看來死不足惜的壞人,或許他是一名曾經為弱者四處奔波、幫忙維權的律師,也可能是在手術臺上救過很多人的醫生、教出了很多出色的學生的老師除了那些特殊群體,或許還有貓貓保護協會的人、努力為保護動物而努力,或許還有一些上班很累只想休息、但依舊會下意識伸手扶起路邊一個即將摔倒的人的社畜他們做了很多壞事,但他們做的好事似乎又能將其抵消。
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怎樣的審判者才是最公正的”
夏油杰一開始沒明白坂田銀時想說什么,但聽著聽著,他發現這些和他的那個夢有一絲巧妙的聯系,某種意義上,夢里的那些事情,都是這個例子的衍生。
想清了這一點,夏油杰不禁失笑“老師是想通過這個例子,告誡我什么嗎”
坂田銀時也輕笑了一聲“告誡倒算不上,只是想說,我們只是人,不是全知全能、公平公正的神,沒辦法成為什么審判者,無論有多強大,都沒有權利審判一條人命。
當然了,我們沒辦法忽視一個前提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規制下殺戮是被允許的,因為有邪惡的詛咒師,因為有危及他人、自己的咒靈,所以我們不可避免的會敵上一些人,會殺一些人,然后再經歷一些同伴的死亡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但不應該覺得這是常態,覺得殺壞人、隨意懲戒有錯之人、審判比自己能力低下的人是一件很爽、很正常的事情。
因為一旦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或許我們就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坂田銀時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表情格外認真。習慣了他懶懶散散、不正經的態度,夏油杰一時竟有些不習慣對方露出這個樣子。這好像是他見他第二次露出這樣的表情,第一次是在他趕回來、在術師殺手伏黑甚爾手上救下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