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和式房間內奇怪地擺放著好幾扇直立的門,每扇門后面都坐著一個藏在陰影里的人,他們的表情大多肅穆,更給這間奇怪的房間添了些詭異感。
這是咒術界的高層會議室。
“長谷川你不是說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一定能辦好的嗎”蒼老的聲音從長谷川泰三隔壁的那扇門后面傳過來,聲音里盡顯斥責。
“你說這次任務絕對穩妥,穩妥的結果就是兩個星漿體都出意外”又一道喉嚨里仿佛卡著口老痰的聲音從另一扇門后面傳來。
“你這個位置也坐了有六七年了吧,就是這么辦事的嗎”
“把培養新人這一塊全權交給你負責看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四面八方的聲音朝長谷川泰三涌去,這讓同為八大長老之一的長谷川泰三有些不快,直接厲聲反駁“一群老不死的嘰嘰喳喳在叫什么是處在發o期嗎那種短暫的繁殖能力應該早就消失了吧混蛋們,這么能逼逼的話你們怎么不上一個個在這里坐著說話不腰疼,這么不滿意有本事自己去做啊”
好吧,以上屬于長谷川泰三的心理活動。
事實上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勾著背坐在屬于自己的那個位置上聽一群老頭老太太批評,然后把自己的腦袋埋得更深。
他每次來開會,都很想吐槽咒術界是窮得開不起燈還是來開會的人都是些見光死的生物,以至于把會議室弄得和反派boss聚會地點一樣,而他則是那個反派里的小老弟。
但這一次,他是由衷地感謝這個設定。不需要和其他人面對面交流的情況下,他不用接受四面八方而來的斥責眼神,黑暗是他心虛和無措的保護色。
“長谷川,別忘了你現在的位置是誰給你的。”
“你不是說這次拉來了一群能力很不錯的術師嗎結果沒有一項任務是完成的”
“上次讓你調查的事情你也沒完成,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聽到這里,長谷川泰三才弱弱開口“那件事情嚴格意義上不是我的工作”
“你說什么”
聽到不悅的聲音,長谷川泰三訕訕閉嘴“沒什么”
每次開會對長谷川泰三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因為只要一些工作沒開展順利,倒霉挨罵的都是他。
沒辦法,畢竟這里面就他不屬于任何一個傳統術式世家的派系,人微言輕。
他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風光。
雖然他確實住豪宅了,開名牌車帶名牌表抽名牌香煙,但不比原來當入國管理局局長的時候輕松,依舊是個隨時需要承受上司無端的責備和辱罵的卑微社畜。
他能當上八大長老之一,無非是因為他是非家系術師的親保守派一方,會幫傳統術師主導下的保守派籠絡各個地方的新興術師,從而繼續鞏固這群老家伙代表下的咒界統治。
說白了就是,他只是個拉皮條的。
他能
負責咒術界的教育事業,和這點有莫大的關系。
而至于為什么他能靠拉皮條當上長老之一那就和他的能力有關了,靠著他的術式和他的阿金系統,他能輕松找到各種隱于都市和鄉野的、還不清楚自己有特殊能力的潛在優秀術師人才,然后去拉皮條啊不是,是招募。
在這個術師稀缺的大環境下,他這個能力用處很大。
但也僅限于此了,在其他長老面前,他依舊是個打工的,只能挨罵。
過了很久,會議才終于在對他的單方面斥責中結束。
出會議室后感受到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暖意,長谷川泰三才感覺自己活過來,推推自己的墨鏡,思考著那些人交代的任務。
距離天元進化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那些人給出的選擇是,要么弄清楚天內理子星漿體那邊失去容器功能的原因并解決,要么找到失蹤的那兩個人確定是死是活,以后者為先。
此外,還有繼續調查那個神秘網站一事,弄清楚干預本次事件的神秘勢力的人員與目的,重新整頓學校教育
一件一件事羅列下來,長谷川泰三沉默著給自己點了支煙,猛抽了一口后緩緩吐出,在煙霧繚繞中仰望著天空,透過墨鏡看向那刺眼的太陽。
許久,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視線朦朧中,他似乎在天上看見了兩道虛幻的人影。
一個是挽著頭發的溫柔女人,一個是扣著鼻孔、眼神無精打采的男人。
阿初,想要當一個體面的人好累啊。
阿銀,你在哪里啊
同樣心累的還有馬上就繼任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校長一職的夜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