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對這種事是很懵懂的,他仔細一琢磨,哥說的對啊,人家姑娘客氣,自己不能蹬鼻子上臉。
他便不太好意思地拿了錢,道“哥,那回頭我們辦喜事請你喝喜酒。”
“好說好說。”
顧金水笑瞇瞇答應,他叫山虎回家,自己提著東西摸著黑從后院翻墻進去,悄不摸地又從窗戶進了自己跟媳婦住的屋子。
梁穎一晚上沒睡,就等他回來,見他回來,趕緊四處瞧一眼,把窗帶上,一回頭,顧金水從懷里提出一個厚實的袋子,那袋子看著有些眼熟,像是早些年家里何春蓮學校發的一個袋子。
“媳婦過來。”
顧金水呼出一口白氣,這一路過來他熱得不行,都是抄著小路跑回來的,怕媳婦等久了擔心。
梁穎走上前,“這梁仁義的東西”
顧金水點頭,袋子一拉開,那叫一個金光璀璨。
那么重的一根大黃魚,這是一斤重的,背面寫著民國二十五年中央造幣廠鑄。
這東西可有些年份了。
梁穎的眼神卻落在一根金點翠簪子上,她拿起那簪子,手顫抖“這是我媽以前的嫁妝。”
顧金水一瞧媳婦眼眶都紅了,忙道“咱不哭,東西不都拿回來嗎”
梁穎沒說話,一件件翻看,果然都是她娘的嫁妝,要認也好認,梁穎指著簪子后的印記,掉著眼淚道“以前的金鋪都會在首飾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我娘的嫁妝是從一家恒福金店打的,那時候打了六套頭面,都是金的。”
顧金水咋舌不已,“咱岳母娘家還是大戶人家啊。”
梁穎噗嗤一聲破涕為笑“什么大戶人家,早沒落了,錢是我爺爺偷偷給的,我爺爺那會子圖我娘家里以前是大官,還跟幾個王爺有些七拐八彎的姻親關系。”
這么一說,顧金水就懂了。
梁穎感嘆一番也就收拾了情緒,畢竟人已經走了好些年,再感傷也有限,她道“這些錢怎么也拿來了”
“不拿白不拿,何況這些年梁仁義估計變賣了你們家不少東西,這些錢也算是他彌補的。”
顧金水拍板道,“這些錢你先拿著花銷,金子咱們收起來,回頭給孩子們。”
梁穎想想,這倒也罷了。
就算不看梁仁義賣他們家的那些東西,只這些年梁仁義一家從顧家就沒少借錢,這筆錢算是彌補上吧,回頭給家里買些大件,給婆婆、小姑子添些零用錢。
天都要亮了。
徐鳳來在家門口坐在凳子上迷瞪著眼,就聽得外面傳來啪啪的拍門聲,徐鳳來嚇了一跳,這才從夢中驚醒。
徐鳳來趕緊過去,門一打開,是白著臉打擺子的梁仁義。
徐鳳來心里一跳,覺得只怕是出了大事,還沒開口,那梁仁義一進門就癱在地上了。
徐鳳來幾乎要叫出聲。
梁仁義趕緊擺手“別叫,我、我”
他話沒說完,人暈過去了。
梁仁義病了是幾天后徐鳳來上門借錢的時候說的。
顧金水喝著稀粥,納悶道“咋就病了他病了去醫院不也能報銷醫藥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