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都幫忙說話了。
“誰說不是這個理,別說現在,就是往前幾十年,也沒個買了古玩還能退貨的說法啊。”
“現在咱們這行外行人是真多,這規矩都不弄清楚,就來鬧事。”
那三個學生臉皮薄,本來也是因為在學校里被學長一拱火,加上想著這二百塊不算小錢,這才豁出來跑來想要回錢。
這會子被大家這么一說,臉上就掛不住了。
其中一個臉皮薄的,扯了扯那二五眼的袖子,道“錢廣文,要不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宋建設哪里能讓這些人走。
顧金水這金石軒開在這地方,搶了他們店不少生意,今兒個好不容易碰到個能讓顧金水倒霉的機會,要是就這么放過了,他就不是宋建設了。
他忙道“這可二百呢,你們就走了,你們愿意吃這悶頭虧嗎”
那錢廣文聽見這話,臉上肌肉繃緊,腳步也不愿意動了。
“錢廣文,胡曉,你們怎么跑這兒來了。”一把清朗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錢廣文他們回頭一看,既高興又忐忑,“白教授,您怎么來了。”
被喚作白教授的男人穿著一身中山裝,戴著眼鏡,他身上那種氣息就很儒雅,任憑誰一看都知道這是個讀書人。
錢廣文一群人見他過來,那就跟雞崽子見到母雞似的,一下有了主心骨,“白教授,您可得幫幫我們,這東西分明是假貨,他卻不肯退。”
“小錢,別胡說八道。”
白教授對錢廣文呵斥了一句,眼神嚴肅地看了一眼。
待錢廣文安靜后,他才看向顧金水,“這位老板怎么稱呼”
“我姓顧,你是教授”顧金水語氣有些吊兒郎當。
白教授對他的冷臉也不惱,畢竟是自己學生胡鬧在先,“是,我是他們的教授,今兒個這事是我學生的不是,您看,是不是讓大家散了,咱們進
里面說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
何況這人還挺會來事,給顧金水遞了一根煙,一點兒沒有高級知識分子的那種傲氣。
顧金水接過煙,卻道“平時這面子我可以給你,但今兒個可不成,你這幾個學生都是二把手,什么規矩不懂,就跑來我說賣假貨,不是我顧金水吹牛,您往周圍打聽打聽,我們金石軒什么時候賣的不是大開門,這都是有口皆碑的。”
潘家園這邊古董店真假混著賣的都有,但大家都知道金石軒是個例外,人家但凡不賣,賣就賣大開門,每次生意都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要價高。
可偏偏洋鬼子華僑都說他店里的東西好,因此口碑越來越好,不但不必去拉客,反而還客似云來。
這點兒白教授來之前也打聽過的。
他神色有些尷尬,“是,這是我學生太莽撞糊涂,被人一拱火就亂來,我跟您賠個不是。”
他說著,就要給顧金水鞠躬。
顧金水倒是不想他居然這么放得下架子,一時躲閃不及,受了禮。
那錢廣文頓時紅了眼,扯著嗓子道“教授,您跟他賠什么不是,那東西是假的,您讓他把瓶子下面的款給大家瞧瞧,那款是大清年制,這算什么款啊,這不是假貨,還有什么是假貨”
宋建設這么些年還真是學了不少東西。
他立刻就附和道“喲,這還真有些說道,這開門貨的款要么是年號,要么是堂名,像什么古月軒、養和堂,哪里有大清年制的,這瞎子都能看出有貓膩了吧。”
宋建設的嗓門不小,他這句話說出來,周圍人頓時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