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蛇的嗅覺退化了,那香氣影響不了他。
時間太久,茯芍早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后,后來接觸陌奚,不管是她發青期還是蛻皮期,陌奚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茯芍就更加記不起這事兒了。
“原來是我的氣味影響了她”
雪婆頷首,“今后由我服侍小姐,曉音曉琴會去花園和廚房做事。”
雪婆的嗅覺同樣退化了大半,只要不遇上茯芍的發青期,平日里接觸不成問題。
茯芍歉意地望了眼還在地上扭動的小竹葉青,果斷關上窗戶,隔著窗悶悶道,“我不會找她們了,婆婆,幫我和她們說聲對不起。”
她可愛而珍貴的孫女,日后再難見到了,嗚
不能叫蛇來
陪睡,茯芍瞪著眼睛失眠到了天明。
她轉而想起,姐姐為什么完全不受自己的影響
想來這影響和修為掛鉤,修為越深的蛇越不受她的干擾,就是不知道那個界限在哪里。
茯芍想研究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卻沒有目標可以讓她試驗,不得不暫時擱置。
她卷了卷尾巴,睡不著就坐了起來,視線正好看見桌上的那卷墨綠蛇皮。
舊皮顏色很淡,原本只在光下可見的玉綠,此時已清晰可見,表面流著一層珍珠暈彩。
茯芍微訝,舊皮的色澤往往黯于新皮,姐姐身上的蛇鱗都沒有這層暈彩,怎么舊皮倒有如此瑰麗的虹色
她展開蛇皮,拎起來放在身上比劃,開始構思要做什么樣的衣裳。
茯芍沒有穿過深色的衣服,也不了解外界流行的款式和花樣。
她把蛇皮抱在懷里,決定去外面找位師傅。
昨天出門,她見到了很多售賣衣服和布匹的店,那里或許會有妖能指導她。
雪婆想和她一起去,被茯芍婉拒。
她已經出了兩趟門,可以獨當一面地逛街了。
陌奚不在,平民茯芍變幻出人腳。
天還不很亮,正是差役、伙計們早晚交接班的時候,不輸子夜的熱鬧。
茯芍不急著制衣,她換了個方向,先去了之前沒去過的街道玩。
這條街散發著濃郁的墨香,多賣文房四寶、古董玉器、名人典藏一類,盡頭還有一家私塾。
私塾外圍滿了妖,平常是沒那么熱鬧的,今天是入學的第一日,有的來接小主人,有的是來接自己的孩子。
茯芍來時,最年幼的一批幼崽正從門里沖出來。
她看見一頭小狼撲進母親的懷里,仰著頭熱情地舔舐母親的嘴角下巴,母狼張開嘴,小狼的舌頭立刻鉆入其中,開始舔舐母親的舌苔、上顎。
韶山沒有狼,茯芍若有所思,記了下來。
她離開了嘈雜的學府,又經過幾家古玩玉器店,這條街上的玉石相當多,不止是這里,就連昨晚去的酒樓里都處處有玉。
黃玉一族不僅身負玉鱗,還有一項絕學,名為塑玉之術,可將它物轉換為玉石。
茯芍以月為線,為陌奚織的千絲菊便屬其中。
她本以為只有黃玉和人類嗜好玉石,沒想到外面的妖也那么尚玉,才走了幾步路就已經見到三家玉器店了。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她找到了一家裁衣店。
茯芍說自己想看樣衣圖鑒,老板露出為難的神色;
她找出個金元寶遞過去,老板立刻毛遂自薦,愿意當她的女紅師傅。
茯芍坐在店里翻著圖鑒了解外界的流行,突然聽見半里之外的店鋪里發出了些異響,似乎是在爭吵些什么。
“這樣的靈玉你也敢送上來,害得我被好頓罵我說你是瘋了還是想死了連平國公都敢這樣糊弄”
“小的該死,小的絕
不敢和平國公作對啊,實在是出于無奈。這么兩千年下來2,能采的靈玉全都采空了,剩下的玉一處比一處兇險,就是這樣的五品玉都折進去了兩個七百年的仲妖,您說我區區六百年修為,就是死也采不出三品玉啊。”
“那我不管,你要是干不了就滾蛋。”
“大人,行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