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和一條雌蛇打了一架。”
丹櫻皺眉,目露嫌棄,卻又帶著一點驚疑。
“是那條不知來歷的野蛇,覬覦我的靈玉。”
“你傷了她”
“自然。”丹櫻仰頭,露出一點討好的笑,“丹櫻是王一手調教出來的刀,絕不會敗在一條野蛇手里。”
“很好。”這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更加輕柔了些,“那么,她現在在哪兒”
丹櫻搖頭,羞恥地咬了咬下唇。
“丹櫻無能,讓她跑了。”
陌奚漠然地審視著蛇姬臉上的表情。
丹櫻說得不錯,她是他調教了千年的利刃,精通拷問、擅長各類刑術。
如果茯芍真的落在了丹櫻手里,這一天的工夫,足夠丹櫻套出所有信息,也必然明白了茯芍和自己的關系。
她既然知道茯芍是他的蛇,卻還敢知情不報,那只有一個原因
她被茯芍的氣息俘獲了。
陌奚輕點扶手,思忖著要不要連接丹櫻的識海,搜刮她的記憶。
既然敢來見他,必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搜刮記憶是高級官員們的常例,她在刑司干了千年,不會料不到這一點。
思及此,陌奚道,“不必自責。你,回去吧。”
丹櫻暗驚,蛇王居然沒有要求她開放識海
難道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王”她心中猶疑,面上卻露出了痛苦的癡色,“王,我會找到她的,求您再給丹櫻一次機會,讓丹櫻留在蛇宮吧”
陌奚沒有說話,他抬了手,一股陰冷的煞氣登時將丹櫻打出了殿外,一路滾下了臺階。
她伏在階下,嘔出一口血來,卻顧不上擦拭,雙眸含怨地凝望著殿里,久久不肯離去。
“哎呀。”
倏爾,有清朗的笑聲傳來。
丹櫻回眸,余光中掃見一白衣少年朝自己走來。
少年一頭粉發編成長長的蝎辮垂在身后,身量纖瘦,雪白的膚色、紅寶石般的眼睛和丹櫻如出一轍。
他輕快地朝著丹櫻走來,身下不是長尾,而是一雙人類的腿。
蛇宮之中,只有王能肆意舒尾。
“
我說哪里來的香味,那雙人類的腳來到丹櫻面前站定,“原來,是我的好姐姐。”
他蹲在丹櫻面前,遮住了背后的日光。
那根長長的蝎尾辮垂下,發尾在地上輕晃。
少年抬手,撫上丹櫻的面頰,沾染了她嘴角的鮮血。
“姐姐”
拇指驟然向后擦去,將那道鮮血在丹櫻臉上涂抹拉長,輕薄如刃的指甲亦由此劃出一道血痕。
少年收手,舔舐著拇指上的血液。
“又去王跟前發青了么。”他將手指上的鮮血卷入口中,咯咯甜笑,“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蛇,為什么和母貓一樣月月都會發青呢。”
丹櫻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浮塵,厭惡地掃了眼地上的少年。
少年還蹲在地上,臉被她打偏去了一邊,精致的面頰上留下了血色的掌印。
等到丹櫻整理完衣裙,他才轉過頭來,仰頭笑道,“好過分啊姐姐,顴骨都被你打碎了。”
丹櫻捏著折扇,嫌惡地擋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轉身踏上了浮舟,臉上的那道纖細如發的血痕卻遲遲沒有愈合,反而漸漸向外腐爛蔓延。
臺階下,少年笑瞇瞇地目送浮舟離去,他伸出粉白的長信,將指甲里最后一絲蛇血舔盡。
丹櫻順利地回到了丹宅,臉色卻愈發凝重。
蛇王反常的反應讓她摸不準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