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香霸道的盤踞橫行,在陌奚面前囂張地宣布自己的主權。
盡管是雌蛇的氣息,可這份挑釁過于狂妄,刺激到了陌奚的毒腺。
他的毒牙發癢,想分泌出更加濃烈的蛇毒覆蓋掉其他蛇的味道,讓茯芍從里到外只余他的氣息。
但,太早了。
又一次,陌奚熟練地壓制住本能,無視身體叫囂的不滿。
還遠遠不到時候,尚需忍耐。
茯芍低頭,將黃玉蛇丹渡進蛇王口里,視線不受控制地在他毒牙上停留了半息。
還是好奇。
陌奚瞌眸,他可以在茯芍面前閉上眼睛,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強于她,失去視覺也無關緊要;而是因為他知道,茯芍可以相信,他能在茯芍面前稍稍放松身心。
黃玉蛇丹,一如既往的甜美,香得他指尖打顫。
可惜今天這抹香氣中摻了渾濁的雜氣。
陌奚皺起了眉。
不止是丹櫻,他還嗅到了無數條孱弱、低賤的雄蛇。
陌奚不會向本能臣服,但他畢竟是一條雄蛇,殷切地渴望能得到中意雌蛇的回應。
他捕捉住那縷微末的濁氣,一點一滴撕開揉碎,細細品嘗著里面的信息。
她看了什么、觸碰了什么、吞食了什么
芳鱗樓。
那些把戲他又不是不會。
無視強烈的香甜,陌奚執著于那一絲濁氣,一遍又一遍地不放過任何一縷信息。
他嗅到一條千年草蛇吻過茯芍的發梢;嗅到一條銀環蛇搔首弄姿、釋放出求偶的氣息;亦嗅到丹櫻吸吮茯芍指尖、舔舐她的面頰,誘惑她吃下自己的毒液。
陌奚眉心逐漸緊鎖,待到極致時忽而展眉舒唇,勾起了和煦的笑意。
罷了,何必作繭自縛,徒添不快。
神識涌入丹田,他找到內丹上系著丹櫻的那一道墨絲。
輕輕一勾,墨絲斷裂消散,不復存焉。
陌奚心下微嘆。
他有些懷念在韶山的時光,那時世上只有他們二蛇,茯芍只與他為伴。
滴答
一滴溫熱的水液落在了陌奚臉上。
他睜眸上望,茯芍正全力控制蛇丹,為他清理體內的膽汁,沒有注意到有殘存的溫泉水液順著她的云鬢落了下來。
陌奚動了動喉結,想為她理發更衣,蛇王的身份卻成為了阻礙。
他不著痕跡地前傾,拉近了和她的距離。
這遠遠不夠,他想要的是將內丹送入茯芍的體內,扎根她的丹田;想要和她交換唾沫血液;想要與她日夜絞纏,并骨同穴。
這些事,現在的蛇王還做不了;能做這些的“陌奚姐姐”又令他覺得有些難堪。
捏造雌身時,他根本沒有多加考慮,只想著快速魅惑陌生地界的雄蛇。
如今回首,那皮囊和氣息都俗氣得令他皺眉。
他畢竟是雄蛇,有了愛慕的雌蛇后,便會在意自己的容貌,不肯有絲毫的瑕疵。
蛇尾搖曳,自水中屈起一截,墨鱗水光瀲滟。
陌奚想知道,在茯芍眼中,玉池中的自己,和金池中的雄蛇,到底誰更美。
呼heihei”他臉色晦暗不明時,茯芍呼出口氣,完成了治療,收回了自己的內丹。
她睜眸的剎那,陌奚換上了溫和的面色。
“好了,”茯芍有點疲倦,可還是感到高興,“王體內的膽汁都肅清了,蛇膽的破口也已凝結,也許不需要三次,下一回就能基本痊愈。”
“多謝。”陌奚感激地沖她點頭,“勞煩你為我費心。”
“別這么說,”茯芍起身退開,“王康健,蛇族才能康健。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離開玉池,去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