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仰面躺在地上,被他拽著兜帽,毫不留情地拖著向前。
在平底鞋走上去都會隱隱作痛的石頭路面,整個后半身都在地面摩擦的男人卻沒發出絲毫聲音。
她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血肉模糊。
少年將那具軀體丟至兩人之間,然后舉起手機。
上面赫然是熟悉號碼的來電提示。
“你是在找他嗎”
貝爾摩德聞到了成熟至糜爛的果香。夾雜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和腐爛的白骨一樣的氣味。
她嘆道“你想和我談什么,小紅蘋果”
警車旁,安室透心臟突得一跳。
他感覺是這幾天和松田伊夏相處太久,又太過深入地了解了對方的性格,才在看不見的時候常常慌神,總有一種他又去危險邊緣大鵬展翅的感覺。
金發男人捏了一下自己眉心。
“安室老弟,這次麻煩你了。幸好你及時到場維持秩序,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收回思緒,他露出平日里最無害的笑容“都是毛利師父教得好,才能讓我知道怎么處理。”
他總感覺目暮警官今天的表情有點古怪,和平時見面的模樣相去甚遠,像是有什么話卡在喉嚨里欲言又止。
果然,對于這個回答對方只是點頭應和,話頭極僵地轉到另一個已經醞釀很久的詢問上“伊夏,已經檢查完了”
“嗯,他沒受傷。”安室透臉上浮出幾分恰如其分的疑惑,“剛才還在那邊,應該是先回去了。”
目暮警官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也是,他不怎么喜歡警察,沒什么事了想快點回去也正常”
他看了一眼面前男人英俊的臉,又咳嗽了兩聲。
目暮十三對這位前手下的遺屬一直感官復雜。
但是現在有另一件事橫空出世,把這點復雜的感官引向另一個方向。
警察又看了一眼安室透的臉。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天的場景。
聽聞少年沒有同朋友一樣繼續在帝丹就讀,反而選擇了一所宗教專科后,當即敲響了對方家門。
在沙發坐下,目暮警官感覺氣氛尷尬,剛好桌子上丟著些畢業典禮上的禮物,可愛的卡片和包裝一眼便知道是女生送的。
于是他沒話找話“伊夏應該挺受歡迎的吧,在班里有喜歡的女生嗎”
他本想借題發揮,一起回憶暗戀同學的青蔥歲月拉進距離,然后建議他和朋友一起就讀帝丹,享受高中生活。
結果少年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來,絲毫不懂什么叫語言的藝術“我是同性戀。”
目暮警官表情凝滯“”
他旁邊,非要一起來的板寸警察霎時間咳得天崩地裂,把嘴里叼著的牙簽都甩了出去。
現在回想起那個場面,一種無言的尷尬還是席卷全身。
在聽到耳畔對方詢問為什么討厭警察,是有沖突嗎時,目暮警官表情更一言難盡了。
“沖突也算是有吧。”
目暮警官斟酌開口“他打了警視總監。”
安室透“”
等等,他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松田伊夏把誰給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