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驀地沉暗。
松田伊夏欣賞了兩眼對方的表情,又品味了一把壓在眼眸最下面的翻涌的暗色,這才見好就收,準備撤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手腕卻驟然一疼。
那易碎的瓷杯不知什么時候被放在了溫泉岸邊,男人剛碰過杯壁的手同樣溫涼。
他輕輕松松合攏五指,就能將少年的手腕攥在掌心。
小麥色的襯托之下,那片帶著潮濕水汽的皮膚白得同羊脂玉。
出水聲響起。
陰影自上方籠罩,將骨架小一圈的那人徹底地、不留一絲裂隙地包裹。
溫泉營造氣氛的音箱不知道工作了多久,原本溫柔的輕音樂終于輪播完,變成了一首別有韻味的唱調。
每句輕柔沙啞的歌詞之后卻又銜接著唐突的鼓點,恰好落在出水聲之后。
也合上了擂鼓的心跳。
紫灰色的眼眸居高臨下看來。
沉暗,幽深。
像平靜的深海,翻涌的潮汐與浪濤之下,實際是靜待徹底噴發的火山。
他就像一片無垠的海。
此時此刻,用安室透亦或波本這兩個名字指代他似乎都不合適。因為好像哪個都和他不同。
松田伊夏感覺自己站在這片屬于對方的海邊,未著鞋襪,腳心陷入柔軟的細沙之中。
白天,這片海域的潮汐溫柔而平靜,海水被太陽烘烤至微涼。
隨著一次又一次潮起潮落蓋過腳面,是不刺人的溫度。于是無數人簇擁著海水,在沙灘上漫步前行。
他站在海邊,直至夜幕降臨。
那海水緩慢地顯露出另一種模樣,洶涌的潮水自遠方拍上除他之外別無旅人的海岸,迅猛而危險。
似乎一著不慎就會被裹挾進冰冷刺骨的水中,沉入無邊的深海。
兩個似乎都籠著一層假面。唯有在日落十分,太陽的最后一絲光影同海平面重疊那刻,海面之上才在剎那之間浮過一層如夢似幻的真實。
松田伊夏忽然篤定他應該還有另一個名字。
不是安室透,也并非波本。是真正屬于他的名字,連接著自從母胎中誕生后的過去,也連接著現在尚未抵達的未來。
他凝望著那片海。
安室透斂眸,迎上少年的視線,不再躲避,也不再收斂。
他看出對方想說話,也知曉對方想說什么,于是先一步伸手,半捧著對方的臉,將拇指抵在唇邊。
擋住了少年的未說之語。
“當然,作為剛見過幾面的約會對象。我不能拿你怎么樣。”
目光從對方臉上掃過,他聲音更輕“至于之后,我們拭目以待。”
男人咬著最后一個字,卻恰好落在最后一句歌詞唱罷后沉重的鼓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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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胸膛中沖破牢籠的野獸,將你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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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彬有禮的、紳士般的發言同這句沙啞嘶吼著唱出的歌詞彼此交疊。
像是兩張虛假的皮互相拉扯,縫隙之中,猩紅的獸瞳向外窺視。
鼓聲震鳴。
男人發梢的水離開水面后被吹至微溫,此時終于不堪重負地隨重力向下落去。
晶瑩的水珠反射兩人的臉,又將所有景象切分成破碎的色塊,正砸在少年心臟之上的血肉皮膚。
他因溫泉不斷升高的體溫驟然接觸水珠,涼意瞬散,激起一陣從心臟涌至百骸的顫栗。
松田伊夏輕笑起來,他更為放松地靠在池邊,手臂搭在臺沿,然后伸手將碎發全數理至額后。
徹底露出恣意鋒利的眉眼。
指尖一疼。
安室透垂眸看去,少年張嘴挾著他抵在唇上的指尖,仰頭露出一個恣意挑釁的笑來。
犬牙牙尖小巧而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