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順著看去,迎上了頂著呆毛的男孩擔憂的目光。后者瞬時松了口氣“小蘭姐姐,你終于醒了。”
靠在門邊的少年投來注視。
異眸閃爍,帶著略顯安撫的盈盈笑意。臉上所有咒紋都消失不見,好似那點真實也全數縮回殼里。
她坐起來,扶著脹痛的頭,感覺是自己今晚經歷的事情太多,才會產生剛才這種奇怪的想法。
黑暗給一切予以密不透風的偽裝,毛利蘭在江戶川柯南的話中了解一切都被“暴風雨夜通過破碎的玻璃門闖入屋內的野獸”勉強解釋,于是順著話說,承認自己在閃電里看清的是狼。
說完回頭,看見鈴木園子同自己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這才松了口氣,將屬于彼此之間的秘密沉甸甸地壓在心底。
等再抬頭,原本靠站在門邊的少年已經失去蹤影。
只留下一扇通向外面的門,框著走廊。
寂寥無人。
松田伊夏終于從喉嚨里擠出幾聲輕咳。
無光的走廊給四周縫上代表安全感的帷幕,他靠在盡頭拐角的墻上,伸手捂住脖子。
疼痛自頸環蔓延,壓迫脆弱的氣管,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式的警告。
松田伊夏干脆順著墻面滑坐下去。
他感覺自己大抵有些喜歡氧氣稀薄的壓迫感,這種蛛絲般纏繞著每一次呼吸,帶來微妙的期待。
期待什么。
疼痛,死亡,或者在生死交接時的幻影
頸環后的寶石浮上輕微裂痕,忠誠地記錄著一次越過詛咒規則的犯規。
然后由反噬將他暫時吞沒。
或許他剛才該直接使出全力,直接將這道束縛沖破開來。
但頸環帶來的保護也會徹底崩裂,在實現目標之前,他可能先一步被失去鐐銬的野獸拽入無底深淵。
暫且留著。
他捂住后頸,抬頭看去。
松田陣平站在他面前,低頭看來,青黑的眼眸里映著他此時的模樣。
胸口隨喘息起伏,面色蒼白,眸光偏執而濃烈到灼人。
顯得有些狼狽。
男人嘴唇微動。
他似乎有滿
腹的話想說,但又忍了回去,于是眉眼籠著一層復雜的淡色。
松田伊夏不大喜歡這種沉默,但也沒移開目光。
罵他不聽話也好,問他是不是瘋了也罷,總好過這種好似看穿他真心后無法言語的沉默。
就好似幻覺也窺探到了他過往的記憶,于是創造出一個相似的沉默的形象。
他略微歪頭,正要動作。
一只手忽得拉住他手腕,將他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怎么在這”
金發男人問。
他手里拿著燭臺,呼吸微重,不似話語里裝出的略帶詫異的偶遇,更像是已經為了找他翻遍了整個旅館。
松田伊夏尚未回答,余光卻瞥見沉默的兄長表情突得一變,像是在一盤復雜的菜色上突然傾灑了十三香和墨汁。
他頓覺有意思,然后又從里面悟出了什么。
松田陣平接受不了自己弟弟喜歡男人,所以才這副表情
打破沉默的最佳方式,和挑戰他哥心態的最佳人選已把自己送到眼前
他用手指勾住尚不知會發生什么的安室透的衣領,將對方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