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算了算拿到地下室去吃得走十分鐘,實在沒必要,想想也就算了。
兩人默默地并排坐。
“夏油君,希望以后,請您不要在教祖面前吃東西。”
“為什么”夏油杰一怔。
田沢垂著頭,盯著手里的三明治,語調平靜,道“教祖大人為了獲得普度眾生的能力,付出了近乎毀滅性的代價。”
“你是說,需要喝血”
這個夏油杰知道。
就像夏油杰收服咒靈的代價,是吞下味道讓人作嘔的咒靈球一樣。
喝血也是桐原司的代價。
雖然確實難以忍受,但說不上是毀滅性的代價。
田沢一開口,夏油杰先入為主,以為田沢是被桐原忽悠傻了的人,并不知道咒術師的存在,因此夸大其詞。
田沢搖了搖頭“遠不止如此。教祖大人的食譜完全變化了。”
“他再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甚至聞到味道都覺得惡心。只能攝取血液為生。”
夏油杰呼吸一頓,不可置信地望向田沢。
怎么會這樣
夏油杰可以將降伏的咒靈捏成一塊黑玉,吞入腹中后收歸己用。
但吞下這一過程,就像是將一塊扔進下水道里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塞進嘴里。
無論咒靈實力高低,咒靈黑玉永遠是這種一成不變的味道。
夏油杰吞下后,能被惡心得一整天都沒胃口。但平常他還是可以品味正常美食的。
即便是這樣,夏油杰也已經夠難受的了。
他無法想象桐原司除了血液,什么都吃不下到底有多痛苦。
他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地下室并沒有廚房。
夏油杰還以為底下做飯不方便,所以干脆不裝了,所以,原來是這樣
夏油杰意識到自己的狹隘,喉結滾了滾,喉嚨干啞,道“抱歉。”
“我不知道。”
“夏油君,教祖大人外表近似神,內里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這里所有的教眾,都是被教祖大人拯救過的人,我們自愿信奉教祖,追隨在他身后。”田沢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無論是被家暴被霸凌的普通人,還是被咒靈纏上的人,教祖都會全力伸出庇護之手。為了他們暫住在教會中休養生息時,能吃到溫熱的飯菜,即便討厭飯菜的味道,也開辟了廚房。”
“在我等心里,他確實是神。”
夏油杰被田沢眼里的虔誠震撼到。
“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田沢說“教祖對你很有好感,不然也不會在重傷時,將秘密和信任交付于你。”
“吾等皆凡人,而教祖將你當做朋友。”
“夏油君,我的咒力并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你很強,非常強。”田沢轉頭“所有教眾加起來,或許不敵不過你十分之一的實力。”
“但我還是要說”
“請看在我們的反撲也會給您帶來些許麻煩的面子上,善待教祖。”
夏油杰有些無措“他,我以為他討厭我。”
初次見面時,甚至說過“像你一樣,當著靜岡市的無名英雄,守護著這座城市,然后被母親帶到我這里來驅邪嗎”這樣刺痛的話。
后續自己散發善意,對方也只是口口聲聲將之歸類為“交易”。
原來并不是嗎
夏油杰心里浮現出一股復雜而隱秘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