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混飯吃嘛,硬著頭皮上。
但比接客更讓孔時雨感覺到壓力的是,買家說上次買的貨有問題,來找他售后了。
自從孔時雨接到來自桐原司上次交易物品有問題,明天詳談附地址的短信后,愁得半夜爬起來抽了一包煙。
上次的貨是孔時雨親眼盯著賣家放血,積攢夠量之后親自交給買家的。
不應該有問題才對。
還是說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而孔時雨也無法確定對方究竟是真的來售后,還是找他的茬
咒術師沒有明確的法律條規,即便對這一條“不會攻擊中介”的不成文規定心照不宣,但耐不住真有人會遷怒。
遷怒是不講道理的。
思忖到天亮,孔時雨還是覺得給自己找個保鏢,以防萬一。
翌日的天空依舊陰沉。
孔時雨提前抵達了約定好的地方,地處東京新宿的一家云頂酒店。
抵達房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找的保鏢已經到了。
“沒想到你的膽子這么小。”桌子旁,身材高大,肌肉虬結,光是站著就給人極大的壓迫感的黑發男人和孔時雨四目相對,輕嗤了一聲。
孔時雨關上身后的門,嘆氣“給了你委托費,可不是讓你挖苦我的啊。”
他看向那個男人,忍不住道“我們也算是熟人了,就不能便宜點嗎看在我之前給你介紹了那么多任務的份上。”
“今天一個不確定是否出手的任務,時間最多也就一小時,開口四千萬。”
說起這個,孔時雨就肉疼。
他有理由懷疑,伏黑甚爾是在報復他之前抽成太多的事。
“四千萬,買你的命,很劃算。”男人語調散漫地說。燈光下,他嘴角的一道疤痕格外顯眼。
孔時雨知道沒了談判的余地,找了個別的話題“惠,還好嗎”
伏黑唯一的兒子,伏黑惠。
“他現在很煩人,得了流行性感冒之類的病。”
孔時雨驚奇了一下。
伏黑這種半年回家一兩次,一次只待兩小時的人渣父親,居然知道兒子的近況。
“回家拿東西的時候,被逮到了。”伏黑甚爾嘖了一聲。
伏黑甚爾原本叫做禪院甚爾。
第一任妻子在生下伏黑惠之后不久就去世了,妻子是他的摯愛,于是禪院甚爾立刻陷入了頹廢的狀態,像行尸走肉地一樣活著。
后來意識到他照顧不好兒子,火速找了某位女方入贅,改姓伏黑。
前天回家,同樣姓伏黑的妻子朝突然回來的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收拾好崩潰的情緒,抱著高燒昏迷的繼女津美紀離開了,走前丟下幾句話
“琦玉的醫院治不好他們,我要去東京。光是照顧津美紀我已經筋疲力竭,顧不上他了。伏黑惠是你的兒子,你想他活著,就帶他去,你要是不在意他,就讓他在家里燒死吧。”
伏黑甚爾考慮了一下,將燒得臉通紅的伏黑惠一把抱起來,送到了東京的醫院。
“等等,惠呢”
孔時雨發現了劃點。
“哦,在隔間里。”伏黑甚爾指了指,“我有你的委托,不過護士不讓我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
孔時雨“”
這是當然的吧
不對,重要的不是這個,即便護士不讓小孩子一個人在醫院,但是伏黑怎么能把孩子帶到這種危險場所里來啊
孔時雨眼前一黑,“你、你”
“叩叩”
敲門聲響起。
孔時雨眉心一跳,人來了。
他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理智回歸,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不要出事,否則真的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