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司點頭表示了解。
黑井穗子。
桐原司往里走去,在腦海中搜尋著對應的臉“啊,是她呀。”
桐原司對所有信徒都有印象,也就記住了每人向他傾訴過的,在生活中經歷的痛苦。
這是他當教祖時對自己的硬性要求,否則都記不住人,又怎能為他們多次排遣痛苦呢。
而黑井穗子這位信徒,在桐原司記憶里的特點是艷麗。
是的,艷麗。
嫁為人婦二十年的黑井穗子就如大多數家庭主婦那樣,過得并不輕松。生活將她年輕時的美貌磋磨得只剩一兩分。
但她依舊是美的。
透過比實際年齡要更顯老一些的臉,桐原司能夠看到她的美麗。
與黑井穗子表現出來的,溫柔輕緩,包容慈愛,仿佛大和撫子般的外表不同。
那本該是灼眼的艷麗。
田沢快步上前,把門推開,燈光暗沉的房間內,被困成毛毛蟲的男人聽到了腳步聲,又感受到有人拿開了堵在他嘴里的布條,立刻喘著粗重的呼吸,叫囂道
“你們這是非法囚禁,我要出去告你們咳咳、咳咳”
地面灰塵多,黑井建人冷不丁地吸了一大口氣,被嗆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偏偏他體虛,捆得久了又大喊大叫了好一段時間
,體力耗盡,現在連仰臥起坐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給我等著,我媽媽肯定也是被你們綁架到哪里去了”
黑井建人在地上掙扎扭動,除了把自己弄得更狼狽了一些以外,也沒有別的用處。
“呼哧、呼哧”
倒在地上喘息的黑井建人聽到了在他身后停下的腳步聲。
寂靜無聲。
黑井建人額頭流下冷汗,他瞬間想到,這群人不會因為他發現了真相,就膽大妄為到把他直接分尸吧
“我、我父親是玉田集團的經理,你們最好”
忽的,黑井建人眼前天地旋轉,他被人扶著起來坐著。
黑井建人目露喜色,仿佛找到了可以囂張的底牌,大聲道“還不快把我放了,不然玉田集團”
“黑井建人”
有人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隨后一雙只有神魔才能擁有的瞳孔與他四目相對。
黑井建人翛然忘記了呼吸,他被震懾到僵直,一片漿糊的腦子里試圖找到那雙眼睛里找到美瞳的痕跡。
沒有、沒有
他能清晰地看見瞳孔的一切細節。
黑井建人的喉結滾動,呼吸陡然變得粗重起來,他努力說服自己不必害怕,但身體一動不動
他停轉的腦袋里驀然浮現出神之子三個字。
“你、你是”
萬世極樂教的教祖。
“怎么,有話想和我說”桐原司朝他微笑,輕聲道。
黑井建人咽了咽口水,最終欲望戰勝了理智,見桐原司滿臉微笑,就結巴道
“我我母親消失前的最后一天來過萬世極樂教,送她做的櫻餅。”說著,他梗著脖子“鄰居遇見過她,都能佐證,你們、你們有嫌疑的”
“而且她還給你們送過錢不是嗎我要求不高,把那些錢都還給我。”
桐原司輕嘆一聲“哦”
他語調輕慢“那我到是不記得了你媽媽到底給我送過多少錢了你記得嗎”
“一、三千萬”黑井建人眼底閃過貪婪,吐出一個音節之后,頓了頓,迅速改口。
他就知道
這群搞邪教的最注重名聲了
黑井建人翹首以盼,瞪大了眼睛望向桐原司,緊張地等待他松口。
“嗤”
“哈哈哈哈哈哈”
桐原司大笑出聲,“你媽媽說的沒錯,你確實是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