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日下部篤也這輩子經歷過的最無法理解的事之一,排在第一的是五條悟親自處決了夏油杰。
他親自去確認過。
夏油杰,是死了的。
日下部篤也想了想還是回頭,盯著相擁的兩人,視線特地是在少年夏油杰的臉上轉了一圈。
“”
日下部確定,這就是夏油杰。
無論是黑發少年的聲音、身形,還有身上的咒力波動,都和藏于深處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他和一年前身披袈裟,高調地與高專宣戰,施行百鬼夜行、霍亂人間的教祖夏油不同。
眉眼間輕緩疏朗,少了許多深沉,多了些年輕意氣。
日下部篤也將他與記憶中,那個在姐妹校交流會上大出風頭的年輕咒術師相比。
兩者重疊,有部分的重合。
區別也明顯dashdash
日下部篤也在這個夏油杰身上窺見了獨屬于他的一份溫柔穩重,也在那張面龐上看到了青澀與青春。
這讓日下部篤也產生了一種近乎荒謬的直覺dashdash眼前這個夏油杰大概率不是假的。
哪怕這個夏油杰與他記憶中的少年有些些許的偏差,哪怕他曾經確認了夏油杰的死亡。
這個人,確實是夏油杰。
或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夏油杰。
黑發少年半垂著臉,眉眼柔和,大手放在另一個少年的腰上,緊緊擁住,兩人的親密關系昭然若揭。
日下部篤也”
怎么說呢挺好。
他嘴角多了一抹弧度。
當初夏油杰叛逃是為了制造一個沒有非咒術師的世界,這事他聽說過。
可,怎么可能呢
殺光非咒術師等同于天方夜譚,彼時的夏油杰更像是朝著一個虛妄的烏托邦、無法實現的目標前行。
那樣的人,連墜落都是絢爛的,似乎裹挾著決絕與不悔,以絕不回頭的姿態向下俯沖。
日下部篤也挺佩服他的。
另一個世界的夏油,有人將他從既定的痛苦里拉了出來,嘛,也是好事一樁。
也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明顯夏油杰是頭倔驢,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那種。
想到這里,日下部篤也不禁對桐原司投去了欽佩的目光,順便又想
咳,能者多勞
他想趕緊下班了。
另一邊。
兩面宿儺重臨人間帶來的壓迫感就這樣草率地結束了,藏在建筑廢墟里的枷場菜菜子、美美子滿身灰塵、灰頭土臉地從墻頭探出頭,看到了年輕版的夏油大人正抱著一個人。
夏油大人是笑著的,笑得輕松俊朗,頭頂也沒有縫合線,枷場姐妹的眼睛瞬間瞪大。
只一眼,扒著斷垣殘壁,只露出半個頭的枷場菜菜子就語氣篤
定“那是夏油大人。”
旁邊的美美子附和“是。”
“是另一個夏油大人。”
“是。”
“夏油大人很快樂。”
“所以那個人是我們的養、母”氣質文靜的枷場美美子歪頭,當即語出驚人。
枷場菜菜子一怔,經過短暫的思考過后,覺得這個稱呼很合適。
枷場美美子看向身側的雙胞胎姐姐,嗓音依舊細聲細氣,語調里卻滿是壓制不住的期望。
“養母大人能克制宿儺,那他也一定可以讓夏油大人解脫的吧”
“嗯”
枷場菜菜子重重點頭。
雖然她是雙胞胎里看起來更外向、也大大咧咧的那個,卻總能與心思細膩的美美子的不謀而合。
另一位夏油大人尋找到了幸福,但她們的夏油大人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