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到后面,指著菜單上的蟹黃面問,“這個可以只點澆頭,不要面嗎”
“可以是可以”服務員為難地說,“這道蟹黃面,888一客,就算不要面也按原價算。”
易景臣哦了一聲,對888的價格毫無反應,從口袋拿出一張黑色卡片遞過去。
“先點十份吧,刷卡。”
服務員接過黑卡,瞧了眼簽發銀行,臉色瞬間變得詭異。
“好、好的。”服務員恭敬地說,“請您稍等,我會催促主廚立刻為您上菜。”
“謝謝。”易景臣朝她笑笑,接過賬單進行確認,友善地提醒,“你忘記收服務費了。”
服務員沐浴在他暖陽般的笑容中,胸口暖陽亂撞。
有錢卻不露富,長得帥性格好,這就是豪門少爺天花板嗎
他對我笑了哎,是不是代表我要成為偶像劇女主了
并不是。
易景臣簽完賬單之后,立刻轉身往回走,免得自己那碗掛面坨了。
剛走出幾步,他聽到包廂那邊,有兩個人正在高談闊論。
易景臣并不想聽醉鬼的瘋狂,正準備快步離開,耳朵猝不及防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嚴家那個不爭氣的少爺,突然病倒了。把嚴杉那個老家伙急得,三代單傳就指望這么一個獨苗苗了。”
“你是說嚴家那個扶不起的阿斗送到國外接受貴族教育,也沒培養出個人樣的嚴昊軒”
“對啊,就是他。那位嚴少爺上周剛剛回國,把嚴杉激動地,立刻給他安排總公司經理的位置,準備扶持他掌權。結果入職大會那天,嚴昊軒突然暈倒,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病危了。”
“這么突然什么病啊。”
“據說是基因方面的病,挺急的,得找人配型。偏偏嚴少爺基因型比較特殊,一時半會兒配不到基因型相同的。嚴杉急得懸賞千萬,找人救嚴家的獨苗苗。”
“懸賞千萬。”易景臣輕聲呢喃,勾起唇,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
他回想自己年幼的時候,有一年冬天病得特別重,高燒不退還一直咳血。
嚴杉非但不著急,還派人把易景臣從病床上拽起來,冒著風雪帶回去,以此要挾他的母親簽離婚協議書。
可笑的是,易景臣的母親,同樣不在乎他死活。
易景臣在家里躺了整整兩天,病得死去活來。
最后還是外婆把他接走,從此帶在身邊撫養。
現在,從別人口中,聽說嚴杉為那位嚴家少爺懸賞千萬,急得頭發都白了,他只覺得諷刺。
“嘖嘖嘖,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宿主,你別難過。”呱呱小聲安慰易景臣。
“我沒難過。”易景臣閉了下眼,又很快睜開,“呆在嚴家那幾年,是我生命中最壓抑的幾年。他后來不認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完,易景臣深深呼出一口氣。
“管它呢,反正與我無關。”易景臣快跑幾步,嘴里碎碎念,“啊,我的面要坨了”
服務員的催促很有效率,易景臣剛回到位置沒多久,點好的菜都端上來,擺了滿滿當當一大桌。
酒店大堂的圓桌,每桌可以坐十個人。
剛才走進餐廳,易景臣找位置先坐下以后,圍過來的都是平常跟他關系好幾個,以及兩位staff小姐姐。
他們甚至等不到服務員把盤子放下,遠遠聞到香味,眼睛就開始冒饞光。
杜星緯饞得流口水,伸長脖子張望,“龍蝦牛排烤羊腿這些都是我們桌的嗎”
“是的。”幾位服務員陸續放下之后,又端來拌面的蟹黃和蟹肉。
蟹黃和蟹肉盛放在九宮格木盒中,全部都是剝好的。
滿滿當當,讓人看著就覺得滿足。
杜星緯沒忍住,舀一大勺放進清湯寡水的掛面里。
兩塊錢的掛面,瞬間變得高級起來。
它若在天有靈,肯定要感慨自己何等何能。
舒瑯瞅瞅一桌子菜,又瞅瞅易景臣,擔憂地問他花了多少錢。
易景臣剛才光顧著聽豪門八卦,忘記買單的數額,含糊地說,“沒多少。”
“肯定不便宜吧”田西圖身為在坐練習生中,工資有可能最高的人,主動表示,“你等會把賬單拿給我,等我拿到手機就轉給你。”
“你要是想給我,aa就可以。”易景臣說得隨意,低頭攪拌已經坨了的蟹黃面。
隔壁桌聞到飄過去的香味,幾個跟易景臣關系一般般、實在餓狠了的選手坐不住,端著碗過來問能不能分一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