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suerido與acute聯合拍攝那天。
返程大巴車上。
基于空間和交通規則的雙重限制,攝影師只在前面和后面,留了兩個全景機位,沒辦法懟臉拍到每個人。
車上的座位椅背很高,只要躲在前排的椅背后面,無論裝睡還是說悄悄話,都不會被觀眾發現。
易景臣拽著田西圖,挑了個中間靠窗的位置。
利用前面座位椅背的遮擋,連比劃帶用口型,示意田西圖把收音設備關掉。
田西圖配合地關掉收音設備,有些疑惑,為什么易景臣會特意找自己說悄悄話
suerido錄制到今天,滿打滿算大半個月。
他倆接觸的次數不多,在場有好幾個跟易景臣關系更好的練習生,比如黎寄白和鹿啾。
易景臣想找人聊天,沒必要非選自己。
易景臣也關閉自己的收音設備,藏在椅背后面,小聲問他合約還剩下幾年。
“兩年零七個月。”田西圖清清楚楚給出回答。
易景臣點點頭,輕聲呢喃,“還剩下兩年半啊。”
既然只剩兩年半的話,也不是非得干涉吧
suerido錄制期還有三個月,順利出道的話,就會加入為期兩年的限定團。等到限定團解散,兔兔的賣身契也就到期了。
易景臣大致算算時間,認為自己沒必要多管閑事。
按照田西圖穩定的精神狀態,熬著熬著也就到頭了
他正準備打消原本的念頭,田西圖卻糾正道,“兩年零七個月,不是兩年半。”
易景臣愣了愣,緩緩看向他,幾乎立刻明白田西圖強調多一個月的用意。
兩年零七個月和兩年半,似乎差距只有一個月。
然而,多呆在那個公司一個月、一天、一個小時,對田西圖來講,都是莫大的折磨。
田西圖垂眸,眼神暗了暗,低聲告訴易景臣,“公司不會讓我出道。”
公司預定的那個出道位,是葉玄的。
葉玄用不上的資源,哪怕毀掉,也不會給我。
田西圖遭遇過太多太多類似的情況。
過去兩年,有許多指名田西圖的外部資源,其中不乏s級綜藝和打歌舞臺。
結果要么給了別人,要么被強勢推拒。
領導們千方百計,阻止田西圖脫離48系。
因為田西圖粉絲粘性高,愿意為他買高價劇場票,斥巨資參加總選爭奪1位。
把田西圖留在劇場,顯然更容易操控,更能割韭菜。
萬一他參加太多外部活動,以后不回劇場表演,偌大的臺子該由誰支持
就連這次參加suerido,本來是公司承諾給神七的獎勵,卻不打算帶田西圖。
高層計劃把
他跳過,讓第八名補位。
田西圖粉絲維權整整三個月,才替他討回應有的資格。
“你”易景臣左右看看,聲音壓得很低,“沒想過解約嗎”
“想過。”田西圖點點頭,“我們公司很擅長打解約官司,每個解約的成員,都必須賠償遠高于工資的解約費。所以,我一直在攢解約費。”
“啊”易景臣重新端詳田西圖,恍惚意識到,他身為已經小有名氣的偶像,渾身上下沒有值錢的飾品,私底下的衣服也是平價品牌。
生活過得不算拮據,也能稱之為勤儉。
易景臣關切地問,“那你攢夠了嗎”
田西圖搖搖頭,“我第一年進48系,每個月基本工資只有2800。每周上三次劇場,每次補貼500。”
“哈”易景臣聽蒙了。
倒不是他生于豪門,不懂人間疾苦。
恰恰相反,易景臣做過很多扶貧報道,太清楚人間疾苦,也知道明星的一年收益足夠養活貧困山村一代人。
他哪能想到,自己竟然能在紙醉金迷的娛樂圈,聽到如此質樸的薪資。
厲害,真厲害。
你們公司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小愛豆,和快餐店炸薯條的小時工一個水平。
還不如直接去炸薯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