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算被土叔懟了又能咋地?那也是為了阿米子,你他么為了一泡尿都敢跟而也打架,現在那水當當的阿米子還不值當你冒個險?”
“好!”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周至猜想的差不多,土子日對土良志的懼怕其實并不是土良志的問題,而是土子日從小到大對土良志的一種類似對父親,對嚴厲的長輩的那種恐懼。
其實很多小孩懼怕的長輩對于同事和朋友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主要是小輩兒從小養成的刻板印象。
結果真的過去麻起膽子提出請求,土良志果然瞪了土子日一眼,接著就對阿米子們擺出了一個自以為慈祥的笑容,拿起話筒說道:“今天而也結婚,難得有巴普鎮送親的小姑娘們過來玩,大家把今晚唱歌的機會留給他們哈,好了,你們上去吧想聽什么歌跟阿紫說,讓她給你們放。”
“這算不算卡拉ok?”麥小苗坐在周至旁邊擼著烤串,看著臺上開始唱歌的小妹崽們:“奇怪了!她們怎么個個都能唱得那么好?”
“不知道,也沒有個個吧?不過她們能唱的確實很多就是了。”周至說道:“不知道會不會和她們從小就愛唱有關系,尤其是高音,需要放開嗓子,打開頭腔和胸腔的氣息共鳴,要是放到大城市小縣城里,這樣的聲音高亢嘹亮,差不多可以算擾民了。”
“可在這地廣人稀的地方,就可以隨便喊隨便吼,有時候還必須這樣,才能將遠處的羊子馬兒喊回來。”周至笑了起來:“所以慢慢的他們說話發聲的方式都和我們說話發聲的方式都不一樣,低聲談話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放開嗓門,差別立馬就體現出來了。”
“好像也挺有道理呢,那你又是能唱得這么好的呢?”
“我是被婷婷帶的,老早就要去河邊石盤腳對著長江吊嗓子。”周至想起了小時候那段早起的日子:“不過我充其量只能算個愛好者而已,知道和掌握一些發聲方式,到這里來也跟鄉親們學到了不少,感覺又有了些小進步。”
“對也,這次回來怎么沒有去看婷婷?”
“見不了,她被學校和公司送去學聲樂去了,聽說師父叫做蓋文·克里斯托弗,曾經也是瑪利亞凱瑞的聲學老師,可遂了她的愿了!”
“哎呀,那我們在米國的時候就該聚一下的呀!”
“舊金山音樂學院呢,她在西邊我們在東邊,坐飛機都要半天時間,而且聽說她這種半路去進修的,學費很貴,按天算,公司把每天的事情都給安排得滿滿的,根本都抽不出時間。”
“那還是這些小妹妹好,不需要專業學習,聲音里也一樣的空靈自由。純粹就是為了自己開心而唱。”
“這倒是。這姑娘唱得太好了,剛才有沒有聽說叫什么來著?”
“沒聽到,不過你不是有相機嗎?拍下來等改天問阿依姐姐不就行了?”
“有道理。”周至再次舉起了相機,將鏡頭拉成了長焦,對著舞臺一陣咔嚓。
月亮慢慢爬上了最高,然后又慢慢向西邊落下去,廣場上一直保持著歡聲笑語,很明顯,今晚的歡樂是巴普鎮的送親隊伍注入的,活潑開朗的阿米子們吸引了許多聯和鄉的青年男子流連不去,也真有效果,大家跳累了,唱累了,就坐在火盆邊吃起燒烤,喝起小酒,興致起來還要對歌,歌聲又經常轉變成歡聲笑語。
在這樣的氛圍里,麥小苗很快也靠在周至身上睡著了,周至只得抱著她先回房間休息。
路過糧站大門的時候,土良志還坐在“dj”桌邊坐鎮,見到周至和麥小苗這模樣就不禁微笑:“小苗睡著了?”
“啊,睡著了,我抱她回房間去,今晚土叔您辛苦了。”
“辛苦啥,”土良志笑道:“多少年沒今年這樣熱鬧過了,客走旺家門,不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