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李公公將自己的見聞統統說給靖康帝,“狗咬狗,果然是天生一對。元威名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之前他不僅騙了司家,陛下都被蒙蔽了,品行不端,他就是欺君。”
靖康帝掃了一眼面前的證據。
這是司危大義滅親上交的元威名勾結江湖人士的證據。
旁邊還有司危的請罪書。
他不緊不慢的拿起了手邊的奏折。
這是上官尋準備按照律法叛元威名斬首的折子。
靖康帝提起御筆,在旁邊做了批注。
司家。
小廝回去后,把微生淼和元威名的反應告訴給了司芳云。
司芳云冷聲道“薛棠的話是對的,只有板子打在元威名的身上,他才會知道疼。”
司危知道,這次如果秦明月出事,薛棠肯定不會把那些證據交給他,萬一到了那樣的地步引出的麻煩會很大。他從回廊中走來,沉聲道“你早該去找薛棠。如果那日秦明月真的出了事,你知道因為你之前的不作為助紂為虐會闖下多大的禍拋開我跟秦驍的私交,因為這次的事,司家欠了秦家一個大人情,而且,早朝上,陛下點名斥責司家家教不嚴,我被罰俸半年,陛下特地提醒百官,若是再有誰敢污蔑戍邊將士,定不輕饒。”
其實他隱隱有猜測,薛棠就是有意放任不管、任事態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
但是他不能說什么,畢竟管教元威名和微生淼那些事,是司家的責任,跟秦家和薛棠沒有關系,秦家是受害者,真要追究起來,是他司家失察。
他覺得,如今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不破不立,讓司芳云狠狠吃一次教訓,免得日后再因為兒女情長影響了司家的大局。
“小叔叔。”司芳云欠身行禮,低聲叫了一句,滿眼的羞愧之色。
她只是兒女情長,卻不是無知婦人,知道因為她連累得小叔叔損了首輔的官威,甚至還有人借機彈劾司家,司家歷經幾朝,還是頭一次這樣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司危問“那日,薛棠跟你說了什么”
司芳云支開身邊的人,將那日薛棠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司危。
司危神色如常的點點頭,“薛棠比你聰明,元威名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司家就算養豬,都不養元威名那樣的。”
司芳云還想說什么,可是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
司危又問“你什么時候去秦家賠罪”
司芳云頭垂的更低了,“我不知道秦明月喜歡什么。”
司危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司芳云,“不能只送秦明月禮物,重中之重,你要緩和跟薛棠的關系。什么時候去秦家,記得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真的怕你搞砸了。她們喜歡什么,你可以直接去問薛棠。”
司芳云“”
上門送禮,還要先去問問人家喜歡什么
司危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句,“問好了告訴我一聲。”
司芳云“”
小叔叔,你肯定是在坑她
大家知道你是這樣的首輔嗎
微生淼和元威名的案子很快開堂公審。
雖然案件涉及的范圍比較廣,但峨眉山的俠士們知道自家小師妹被人欺負之后都發了狠,出手相助,很快就搜集齊了證據,還幫助京兆府捕獲了剩余的在逃嫌犯。
公堂之上,微生淼和元威名身邊,不僅有江湖術士老蠱師、小廝和丫鬟,還有剛剛抓獲的拐賣女人和孩子的那些人牙子,以及倒賣蠱毒的一些嫌犯。
嫌犯中很多都是真正的窮兇極惡之徒,身上多數是背著人命官司的,就是跪在公堂之上,他們依舊眼神兇狠的盯著微生淼和元威名。
若不是這倆貨把東西用在了不該用的人身上,怎么可能牽扯出他們
上官尋按照靖康帝的指示,在京兆府門前搭了個臺子,不僅讓百姓們現場觀看審案的過程,還請了幾乎滿朝文武。
靖康帝這樣做,讓百官引以為戒以儆效尤。不僅把元威名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也讓司家的顏面丟的滿大靖都是。
司芳云帶著帷帽站在人群中,看著臺上昔日的相公,還有坐在上官尋身邊的司危。
她心口陣陣抽疼。
小叔叔那樣清風朗月的人物,不該承受冷嘲熱諷的。
都是因為她,如果當初不是她非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求著祖父擔保給元威名弄了個官職,司家就不會承受這些。
元威名避開身邊一個絡腮胡子的兇狠目光,側過頭,便看見了人群里有很多之前恭維他的人,也有給她送過女人和宅子的人,還有為他在司芳云面前撒過謊的人
而現在
元威名的目光突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