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殿內。
“太后”跟太子、離輝正相談甚歡。
墨然坐在“太后”身邊,如坐針氈。
突然,離輝捂住心口,身子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抖,額頭上瞬間冷汗涔涔。
他霍然抬眸,看向上手位。
姑母依舊是一臉慈祥,高貴端莊,就連笑容都跟從前一樣,笑容下面深藏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可是,他體內有蠱蟲,所以感覺不會錯,姑母是真的出了事
就在這時,忽聽太監高聲唱和道“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離輝立即收斂心緒,跟著太子和墨然一道起身恭迎圣駕。
太子發自肺腑的開心。
父皇不僅沒有責罰他擅自行動,還體諒他們深冬之際舟車勞頓,安排了首輔司危在宮門外迎接他們,甚至還給離輝將軍他們準備了參湯,太后更是跟父皇求了恩典,破例讓東部的五百將士一起來祈年殿聽戲過年。
簡直是從未有過的禮遇。
他發誓,一定要學習父皇,深明大義不拘小節,將來做一個仁義圣明的君主。
雖然墨然被關在東宮才準許出來,但司首輔說了,都是為了給他們準備驚喜,不想提前走漏了消息。
這世上誰都可能對他說謊,但是司首輔絕對不會。
而且他已經聽說昨晚墨然突然感覺不適的事了,所以在東宮多多休息也好。
他不經意間又看見了墨然給他使眼色,但是他沒理。
不就是今早沒給皇祖母、父皇、母后拜年么
墨然這些年在東宮謹小慎微,心思越來越重,這有什么好說的,皇祖母、父皇、母后都沒責怪。
他剛剛回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
靖康帝大刀闊斧的坐上主位,看見“太后”在座位上坐的四平八穩的,不由笑著問道“哈哈哈,剛剛聊什么呢”
“太后”對著靖康帝淡淡的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就是問問他們路上可否順利。”
皇后笑道“陛下,將士們都等不及了,叫李班主他們上臺吧”
“不著急,朕要先論功行賞。”
被全程無視的太子“”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樣
皇祖母都知道問問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怎么父皇和母后半個字都不關心他
父皇和母后怎么突然跟皇祖母這般熱絡了以往的年節也沒這樣啊
難道是知道離輝將軍得勝了,高興的
諸多問題一下涌入太子的腦海,他想不明白,最后干脆不想了。
靖康帝“李公公,擬旨,賜封大將軍秦眀淵為一品武威王,王位世襲罔替”
聞言,離輝和他的部下們瞬間笑容一僵。
太子還以為他聽錯了,可是就見禁軍抬上來一個擔架,擔架上坐著一個渾身纏滿了繃帶的人。
太子“”
所以秦眀淵真的沒死,人真的是昨晚回來的
可是,秦眀淵并不是他的人,要是給了秦眀淵這么大的權利,日后他恐怕更加指揮不動這個大將軍了,而且秦眀淵功高蓋主,若是戰隊了哪個王爺,會直接威脅到他的地位。
“父皇,不可暫不說大靖沒有這個先例,就是論軍功,秦眀淵也受之有愧”
太子一步站到殿前,義正詞嚴的道。
見靖康帝沒吭聲,他提了提氣,繼續說“兒臣半路收到消息,說秦眀淵擅離職守,不上報便私自調兵去南越國,恐有不臣之心”
靖康帝意味深長的看了這個好大兒一眼,“你從哪里收到的消息”
太子被看得如芒在背,他掃了一眼離輝,當然不能說是離將軍的斥候打探到的,否則肯定會節外生枝,于是他挺了挺胸脯,道“三弟給兒臣來信說的。”
海威王處理完南越國的后事,正在海上往回漂,根本不知道親哥給他甩了一個大鍋。
知子莫若父,靖康帝只看太子的小動作就知道太子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哦他還說什么了”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只是片刻,太子就編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再沒說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