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我被家里人下了安眠藥,鎖進地下室。
我跪著哀求舅媽,哭到聲嘶力竭,求她放我出去高考。
我從小就父母雙亡,但我成績優異,考上名校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所以這是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我不能錯過
可舅媽卻一個耳光扇過來。
“哭喪呢不就一個考試有什么好去的”
“你表弟中考發揮失常,差一點就能讀高中現在家里錢不夠,隔壁老劉的彩禮我已經替你收了,明早上就嫁過去。”
“老劉那可是個會疼人的,要不是老婆死的早還輪得上你”
隔壁老劉
他的年紀都可以當我爸還抽煙酗酒打女人,前一任老婆就是因為受不了家暴才喝農藥自殺的
還有我表弟,他從小就是學渣,根本就考不上高中。
現在為了他們寶貝兒子的高中名額,居然要把我賣了
“這孩子不能留,咱們家養不起,你從哪兒帶的給我還哪兒去。”
“你讓我往哪兒送,她在這世上就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周琴,孩子這么可憐,你也是當媽的,你忍心看她流落街頭嗎”
“她爸家里不是有人嗎一個孩子總養得起吧,咱們家這條件,養一個小寶就夠難的了,再加一個吃白飯的,學費生活費算下來,我們娘倆喝西北風去吧。”
“我給沈力家里打了幾次電話,都說沒有這個人,我看他就是個孤兒,壓根不是富二代,當初就為了跟我姐在一起,才騙我媽說是為了參軍跟家里鬧翻了偷跑出來的,再說了沈力是烈士,烈士子女需要你養嗎國家給撫養,上學所有費用全免,每月還有一筆撫恤金,你只要給孩子口飯吃,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安安很乖的,不會給你添麻煩。”
“什么,每月都有撫恤金”女人尖利的聲音刺的耳膜疼。
五歲的沈又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無表情的聽著臥室傳來的爭吵,琉璃一樣清澈漆黑的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嘲弄,與她童稚的年齡完全不符。
睫毛微垂,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淡青色的陰影,完美的掩蓋了眼底的情緒,看起來安靜又乖巧。
一聽到撫恤金,周琴立刻改口,“留是能留下,畢竟是你親外甥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但她也不能吃白飯,家務總要幫著做吧,我一個人帶孩子夠累了,再帶一個還要不要我活了。”
張建沒好氣的說道“安安才五歲,你不要太過分了。”
“五歲也不小了,該懂事了,又不是我讓她沒爸媽的,我給她口飯吃,她就該對我感恩,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周琴剔著新做的美甲,吊梢眼里寫滿了刻薄。
張建氣的摔門而去,看到乖巧的坐在客廳的沈又安,嘆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安安,委屈你了。”
沈又安抬頭,那是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卻仿佛一汪深潭,幽幽望不到底。
張建愣了愣,心底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