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子彈嗖嗖的穿過,夏遠拉著兩人躲在掩體,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敵人的重火力點,童孔縮了縮,“在我們前方,大大小小的火力點一共十七個,必須要全部把這些火力點打掉。”
他稍稍計算了一下距離,大約兩百多米,太遠了,他們連敵人的前沿陣地都沒有摸到。
更別提后方沖鋒的志愿軍戰士,他們嚴格執行著作戰任務,嚴格保持著戰斗隊形,一旦進入敵人的打擊范圍,由沖鋒變成匍匐,一旦敵人的槍口挪開,迅速站起來繼續往前沖,但依舊有很多很多戰士在沖鋒的過程中,被敵人的重機槍打死,重重的倒在地上。
身邊的戰友越來越少,沖鋒的戰士們沒有絲毫的害怕,他們有的是英勇無畏,有的是勇敢,戰斗打響,整個山谷里都是槍聲和炮聲,交織在一起在山谷間回蕩。
朱為峰咬著牙問“夏遠,怎么辦,我們直接上吧”
夏遠觀察著,“不行,這個位置很好,美軍暫時沒有發現我們,我們需要繼續往前摸,開打只會讓我們死的更快。”
他蜷縮在一個不大的炮彈坑里,繼續道“我們不打是有原因的,摸進了再打總比在這里打好,我已經找到了一條有點危險的路,不過只要我們小心一些,不會被發現。”
夏遠看了眼他們身上的手榴彈箱,打開箱子,用手抓著手榴彈往身上塞,嘴里吐出白霧“手榴彈是戴不上去了,能裝多少裝多少,等會緊緊跟著我,不能暴露,如果被發現,我們想要突破敵人的前沿陣地就懸了,甚至連我們自己的安危都會出現問題。”
他了解一些長津湖戰役,新興里最后的戰斗持續到了12月2日,其中三十日夜的戰斗最為慘烈,夜晚的突襲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志愿軍才突破美軍的前沿陣地,進入到村子,光是突破敵人的前沿陣地,就用了在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其中犧牲了多少人,沒有一個確切的數字,238團縮編為六個步兵連,239團縮編為五個步兵連,光是這一舉動,就足以見得戰斗的殘酷。
夏遠決心要發揮自己強大的力量,就是死,也要撕開敵人的前沿陣地,讓志愿軍進入新興里,就是拼掉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扭轉這場戰爭。
這條路線是他在山上觀測到的,美軍占據的地方土地平闊,是坦克裝甲車能夠發揮最大作用的地方,這樣的的確反而限制了志愿軍戰士作戰,所以這個方向并沒有遭遇到志愿軍部隊的進攻,這里卻成為夏遠突破的地方,一旦被發現,四處平闊,自己和李來才、朱為峰便會暴露在美軍的槍口下。
夏遠挑選的這條路是地面上殘留著密集的彈坑,有部分凸起的地方能夠完美的形成一片掩體。
掩體不高,但足以讓三人匍匐著通過。
“跟緊我別露頭別開槍”
夏遠提醒著,自己打頭陣,手腳并用的在地上匍匐前進,就像是一只蟲子一樣,而這樣的方式的確有用,從美軍的視線很難看到他們三個人的身影。最關鍵的一點,他挑選的路線是經歷過炮彈轟炸的彈坑,這里不存在敵人埋下的地雷,這條路也是最安全的一條路。
往前摸索了一陣,距離美軍的前沿陣地越來越近,槍聲也越來越清晰。身后的天空上升起一道道璀璨的照明彈,美軍的照明彈被志愿軍戰士觸發了,整個世界就仿佛照亮了一般,志愿軍的陣型瞬間暴露在美軍眼中。
重機槍掃射,重炮轟炸,裝甲車的機炮每分鐘射速高達兩百,隔著很遠,那一串長長的火光仿佛將整個世界點燃,火光經過的地方,摧枯拉朽的毀滅掉一切觸碰到的東西,一些志愿軍戰士躲避不及時,身體被炸碎的時候還保持著向下臥倒的姿勢,鮮血只在頃刻之間,形成一片血雨灑在地面上。
伍千里、梅生和余從戎在地面上匍匐前進,平河在后方支起大八粒狙擊瞄準,遠遠的收割著美軍大頭兵的性命,再開了三槍之后,迅速更換位置。
子彈噗噗的射擊在志愿軍戰士進攻路線的地面上,泥土迸濺,伍千里趴在地上,大聲喊道“夏遠他們到哪里了”
余從戎的聲音從左側傳出來“看不到會不會出事了敵人的火力這么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