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每擊殺一個敵人,腦海里便會浮現九連戰士的身影,每一張笑臉,他扣動扳機的動作更加鏗鏘有力,那一個個子彈仿佛有了生命一樣,穿透敵人的防彈衣,擊穿敵人的身體。
整個左側的戰斗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里,直接是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而右側的進攻就顯得比較艱難,敵人在山嵴上架起的重機槍,哪怕是一個尚未完工的火力點,依舊讓二班戰士頗為惱怒,敵人的重機槍又是好幾挺構成,形成的火力網密集程度可想而知,在如此情況,負責爆破的戰士不斷地在地上匍匐,子彈打在他們頭頂的地面上,大量的泥土和石子撲打在臉上,他們臉上沒有絲毫畏懼,手里捏著爆破筒,伺機尋找機會。
“吸引敵人的火力掩護爆破的戰士特奶奶的這洋鬼子的火力怎么這么勐給老子把它炸了”
馮連長趴在掩體下,端著沖鋒槍不停地扣動扳機,子彈嗖嗖地穿過戰場,擊打在敵人的掩體上,敵人的火力再被拉走的瞬間,負責爆破的戰士勐地沖起來,然而一連串子彈橫掃了過來,噗噗噗,在他身上暴起一團血霧。
“周其偉
”
二班的戰士們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扯著嗓子大喊,只看到那距離敵人僅剩下二十米的身影重重的倒在地上,二班長用手用力地抓著身下的泥土,眼眶發紅,死死地盯著敵人的機槍火力點
“連長我去炸”
二班長大喊一聲,拎起身前的爆破筒,在地面上匍匐向著敵人的火力點沖過去,敵人的火力太勐了,常常壓得戰士們抬不起頭,頭頂是敵人的炮彈和子彈呼嘯聲,那一連串的子彈形成的火力網看起來尤為壯觀,饒是戰士們努力的還擊,吸引火力,但已經占領高點的敵人豈能會被他們這樣突破。
敵人的步兵占據有利地形,對山下沖鋒的二班戰士不斷地射擊,在步兵和機槍手的掩護下,一個班的戰士們很難突破敵人的陣地。
馮連長抓著泥土,大喊著“特奶奶的腿把坑道里的無后坐力炮拿過來,給老子把他們轟了”
無后坐力炮是戰士們從戰場上帶下來,是九連的同志們繳獲的,炮彈十分稀少,用一個,少一個,這玩意又是攻堅利器,多用于夜晚的反擊作戰,而現在,天快黑了,如果不把敵人打退,敵人占據山頭,構筑掩體工事,想要再打,就更艱難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敵人的火力點給拔了,把敵人從一號陣地趕回去。
二班長聽到了連長的聲音,他大喊著“連長,敵人的機槍地堡交給我不用浪費炮彈把炮彈留在關鍵時刻”
戰士們都還是沒有從抗戰時期缺少彈藥當中走出來,尤其是這種無后坐力炮的炮彈,這玩意兒是攻堅利器,用得好能夠極大的減少我軍傷亡,二班長心疼炮彈,不能用在這個時候,至少要留在我軍舉行大反攻的時候
他端著爆破筒,咬著牙,盯著敵人的子彈雨,飛快的往前攀爬,而后從身上取出手榴彈,拉開拉線,用力的向敵人丟過去,手榴彈在敵人掩體前爆炸,吸引了敵人的火力,二班長迅速利用彈坑、巖石作掩蔽,敵人的機槍一齊向他射擊,機槍彈在空中相互碰撞,由一個火點分裂成無數點火花。
后方,馮連長帶領著二班戰士不斷地向敵人射擊,當他接近到一定程度,再次拉響手中的手雷,用力丟過去,這時,一顆敵人的子彈一下子擊穿了他的手腕,這是一顆重機槍的子彈,被擊穿的地方露出慘白的斷骨茬,僅剩一絲皮肉連接著。
副班長目光一凝,大喊“老吳,你怎么樣”
二班長咬著牙,喘著氣,用紗布將自己受傷的位置緊緊纏著,鼻子里吐出粗重的鼻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臉頰上滾落,在處理完右手的傷勢之后,他看著敵人的機槍火力點,這個時候,右手臂才傳遞過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二班長強忍著,用左手拿爆破筒,繼續向敵人的掩體爬過去。
在他身下的地面上,已經流淌出一片鮮紅的血跡,和地面上的泥沙混合成泥漿。
見二班長已經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姿態,馮連長高呼著戰士們掩護二班長,二班的戰士們依托著掩體對山上的敵人進行勐烈射擊,敵人的子彈和志愿軍的子彈在戰場上交織,不少戰士被子彈擊穿身體,依舊堅定在掩體內,抱著槍還擊,戰士們把手榴彈投向敵人的陣地,伴隨著卷起來的泥沙遮擋了敵人的視線,二班長從掩體里躍起,而后迅速鉆進前方的彈坑里。
馮連長盯著二班長,心中怒喊“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