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只帶著孟煩了和郝獸醫。
“這么晚了,打擾虞團長了。”
“不打擾,張立憲,給夏團長倒杯茶。”
虞嘯卿吩咐道,又看著夏遠“夏團長,坐。這么晚來,不知道找虞某什么事情”
現在已經是深夜,夏遠帶著這群潰兵們不睡覺來到團部做什么。
夏遠坐在虞嘯卿對面,孟煩了和郝獸醫站在他身后,張立憲倒完茶之后,便站在虞嘯卿身后,中間的桌子就像是楚河漢界一樣,一方是身穿破舊軍服,灰頭土臉的夏遠等人,另一方是衣服干凈整潔的虞嘯卿等人。
夏遠臉上露出一絲愁容,說道“虞團長,是這樣的,你知道川軍團條件不好,我們團里有幾個傷員,這不是即將要動身了嗎,這些傷員沒地方安置。”
虞嘯卿一聽,原來是為傷員的事情來的,便道“夏團長,安置傷員的地方好找,這讓人給你騰出來一個收容站,安置傷員就行了。”
夏遠苦笑,“虞團長,這些傷員都是重傷員,安置好安置,但照顧”
虞嘯卿眉頭一皺,說道“夏團長,你也知道,前線戰事吃緊,多數醫療物資都已經運往前線,而禪達目前的情況你心里應該比我清楚,如果是輕傷員還好,重傷員”
虞嘯卿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重傷員他無能為力,最多只能給你找個安置的傷員的地方,至于生死,就要看你們自己。
夏遠想了想,說道“這樣,虞團長,我出錢,你幫我找幾個老鄉,幫忙照顧傷員,這些傷員都是為國家打了仗的,不能寒了戰士們的心,你我都是軍人,上陣殺敵,受傷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如果連自己部下都照顧不了,誰又會愿意跟著你打仗。”
他嘆了口氣,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我自抗戰一路走來,為國軍效勞數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十幾次,不曾想今日竟然連幾個弟兄都照顧不了。”
夏遠說的可謂是凄凄慘慘,儼然一副落魄團座的模樣,張立憲等人心中不由得高看夏遠幾分,能為了幾個重傷員,不惜降下身段,登門拜訪尋求幫助,換做是他們,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實際上不僅僅是張立憲,虞嘯卿,就連夏遠身后的孟煩了和郝獸醫都有些不忍。
夏遠倒是覺得沒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說,如果連自己的部下都照顧不好,誰又會愿意跟著你,作為一名指揮官,為自己的部下謀求一條生路,是應該做的事情。
郝獸醫欲要說些什么,被一旁的孟煩了攔著,眼下團長正在跟虞嘯卿交談,張立憲等人都還沒有插嘴,自己先插了嘴,只會讓他們看低幾分。
他制止了郝獸醫的行為,靜靜地聽著夏遠和虞嘯卿交談。
夏遠道“明日即將奔赴戰場,只剩下幾名重傷員是我心心念道,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我寢食難安。”
虞嘯卿說“夏團長,沒有用于治療傷勢的藥物,他們身上的傷勢只會惡化,變得越來越嚴重。”
夏遠點頭,“這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他們在最后的時間能過得好一些,最起碼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爛死在收容站里。虞團長,我夏遠沒有求過你做過任何事情,只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能夠幫幫我。”
夏遠已經把自己的身姿拉到最低,這幾名重傷員是潰兵們心中的一個疙瘩,不能妥善處理好,這個疙瘩只會變得更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