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龍忽然把機槍扔給一直跟著他的豆餅和羊蛋子,那一下把豆餅和羊蛋子砸的躺在身后的地面上,他倆有些迷茫的看著飛奔的迷龍,他飛快的跑到一具尸體前,把尸體上的手表摘了下來,熟練的戴到自己手上,他看著潰兵們,就像是看著一群透明的人一樣,從他們之間穿過。
迷龍就好像是快速恢復記憶的人,他是宣稱過來要發洋財的人,并立刻把老宣言付諸實施,潰兵們看著迷龍迅速變成他們不認識的一個人。
迷龍從他們之間穿過,粗莽的推開擋在面前的郝獸醫,去那邊路上的一個死人身上摘下一支鋼筆,熟練的揣進懷里,并在其他死人身上摸索著,摸到一切有用的,他認為值錢的東西,在這趟撤退的路上,潰兵們先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意志也在飛快的消沉著,就像是一個看不見的進度條,當回到那條街的時候,他們的意志也就變得和以前一樣。
迷龍手上戴滿了各種質地的截肢,脖子上連項鏈帶著長命鎖,金的銀的都掛了好幾個,手腕上帶著三四塊手表,胸口插的鋼筆多到你會認為他是一個修鋼筆的,這里的尸體太多太多,身上的財物也有不少,迷龍就像是鉆進了錢眼里,對路過的潰兵置之不理。
豆餅和羊蛋子看著迷龍,沒一會兒,他的身上已經塞滿了值錢的玩意兒。
很快,他又盯上了一個倒在路邊的小推車,迷龍飛快的跑過去,把車上的那具尸體扒拉開,翻檢著車上的貨物,那是一車食物,裝滿了罐頭和餅干,潰兵們走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盡管視線里仍有同僚的尸體,但哪里又沒有這些尸體呢,他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迷龍。
夏遠和孟煩了、郝獸醫、阿譯坐在一塊,孟煩了正在清理著他的步槍,看到迷龍費勁巴拉的推著那輛車從草叢里鉆出來,開始清點他新得到的財務,便說道“迷龍那家伙該死。”
郝獸醫理解的說“誰都有鉆牛角尖的時候,鬧脾氣跟自己過不去,喊發洋財,他攢東西好像就為了敗掉,喊回家,他的家早就被日本鬼子占了。”
阿譯卻跟著孟煩了道“就該軍法從事。”
孟煩了和郝獸醫瞧了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透露著陌生和怪異,讓本就信心滿滿的阿譯忽然不自在起來,夏遠投過來目光,孟煩了這才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挺該死的,我們不應該活著。”
阿譯赧顏,有些結巴道“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么不成話的軍隊,真該有個軍法來管管。”
“軍法沒打過仗的白癡,就知道跟著沖鋒陷陣的聒噪什么軍法,這樣你們就有用了。除了行刑隊你們又給過我們什么,給頓粥都是霉的。”
阿譯的話激起了孟煩了心中的怒火,壓抑了一路的怒火一股腦的朝阿譯宣泄。
阿譯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一二,郝獸醫勸道“煩啦,你又發什么邪火阿譯什么時候又成了行刑隊他吃的米可從來沒有比你多一粒”
那是邪火也沒錯,孟煩了低著頭決定閉嘴。阿譯也囁嚅的說道“我不是什么你們的,我和你們一樣的。”
頓了頓他又解釋著說道“我是說秩序,我們差勁,就差在沒有秩序上。”
這番話又把剛下去邪火的孟煩了激了起來,他把剛擦好的槍塞到阿譯懷里,把他的手放在扳機上,把自己的腦袋頂在槍口上“秩序來吧,幫個忙,從這里頭就是亂的,被你這樣人攪得,幫個忙,給它軍法從事了。”
阿譯把手拿開,又被孟煩了給合上,直到郝獸醫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孟煩了這才作罷的癱坐在地上。
郝獸醫罵道“撞邪啦你老兵了,那支槍這樣鬧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