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真是假,把一些詳細之處問個清楚明白,倒也沒什么損失。
韓馥主動低頭。
曹昂也不再賣關子。
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災禍就是殺身之禍,今日之后,如果您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眼下的局面,那等待您的就是刀斧加身,死路一條。”
“至于為什么會是袁本初,那自然是因為你擋了他的路”
“我擋了他哪條路”
韓馥越發疑惑不解。
他自問和袁紹之間的關系還挺不錯的啊,最起碼此次袁紹舉起討伐董卓的大旗,他還是最先響應的。
不僅出人出力,跟在袁紹屁股后面搖旗吶喊,甚至袁紹所消耗的兵糧,都是他韓馥大手一揮,全部給包圓了的。
而在討伐董卓的過程中。
他更是亦步亦趨。
袁紹說什么他應什么,從來沒有反對過盟主的主張,正是聽從各種安排。
就連河內太守王匡,在這一點上,都不見得有他做的好。
這樣袁紹還要殺他
韓馥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袁本初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的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即便我也曾經是袁家門生之一,我與袁本初關系不差。”
“他有什么理由殺我,我思來想去之下,好像也沒擋著他哪條路啊”
曹昂取來地圖。
是一幅簡易的冀州地圖。
他先是指了指位于冀州最東邊的渤海郡,向韓馥示意了一下,接著說道。
“正如叔父所說,袁本初四世三公,乃天下名門袁家的嫡子,身份貴不可言,實力更是強悍無比,光是眼下就已經有近兩萬大軍。”
“只要他振臂一呼,那便是天下英雄前來匯聚,贏糧而影從。”
“可以他這樣的身份和實力,卻只能當一個小小的渤海郡太守,居一郡之地,困守在渤海之濱。”
說到這里。
曹昂抬起頭來,看了看韓馥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神色。
接著又在整個冀州畫了一個大圈。
隨后繼續說道“而叔父您身為袁家的門生,不僅本身就矮了一頭,名望名聲更是遠不如袁紹,您當下所擁有的兵力也恐怕不及。”
“而在不如袁紹的前提下,您卻擁有冀州牧的官職,在名義上擁有整個冀州之地。”
“請恕侄兒冒犯,說句難聽的話,這不就是德不配位嗎,倘若袁紹想要擴大勢力,占據更大的地盤,那您這位冀州牧,毫無疑問就擋了他的路。”
“倘若莪是袁本初,那我是無論如何,也會將您這塊絆腳石給一腳踢開,甚至一拳砸碎,則冀州唾手可得”
韓馥渾身一震
整個人是大驚失色。
海內似有春雷乍響,使得他頭暈目眩,胸腔中一顆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狂跳,似乎要蹦出心口來。
他算是徹底明悟了
總算明白先前曹昂所說的,擋了袁紹的路,究竟是指什么了。
這可不就是把袁紹的上升途徑,給卡的死死的嗎
倘若韓馥是其他地方的刺史、州牧,那他官當的再大,也不會影響到袁紹,說不定還能因此結些善緣。
偏偏就是袁紹的頭頂上司。
成為了名義上管制袁紹的人。
他何德何能
只要袁紹不甘于寂寞,不甘心龜縮在渤海郡內,慢吞吞的發展,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給一腳踢開。
而這個踢開是用什么樣的方式呢
要么是搞掉他這個官職。
要么是搞掉他這個人
仔細想想的話,似乎后者要更為方便快捷一些。
畢竟雙方不論實力還是名聲、地位,全部都處于極不均等的狀態,只要袁紹動了真格,那捏死他恐怕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至于說二人之間的情分,又或者這一路走來,韓馥對袁紹的畢恭畢敬,乃至于他袁氏門生的身份,這些在實際利益面前算個屁啊
袁紹連袁隗的死活都能不顧。
他韓馥能比袁隗更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