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迸出的鮮血,在地上沖出一條淺淺的痕跡。
用手抹了下濺在臉上的血滴,蔣班將刀身在死尸身上擦了擦,然后俯身將其一只耳朵割了下來,隨意將一片布條捻了成細繩串著。
且做完后,還拎著細細端詳了一番,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跑去尋另外兩具尸體。
割耳計功是斥候的慣常。
因為頭顱太重了,不便于攜帶且消耗馬力。
好一會兒后,將三只耳朵穿成一串的蔣班才回來在夏侯惠身側坐下,毫不在意手上的血污拿出干糧啃著,口齒不清的敘說方才審問的結果。
“賊吳阜陵那邊每日都會向橫江浦戍塢稟報軍情,此三人便是輪值的信使,但他們隸屬橫江浦,而不是阜陵。”
“且將軍,我軍大喜啊”
“因為近兩歲沒有戰事,而賊吳以為我軍在石亭之戰后不復征伐之事,便以橫江浦那邊屯田人手匱乏與轉運糧秣不便,就將阜陵一些駐軍調了回去。如今,阜陵那邊僅有百余人”
竟只有百余人
聞言,夏侯惠臉龐之上也洋溢起了喜色。
也終于知道,為何蔣班自從審問過俘虜后便如此亢奮的緣由了。
憑借他們二十精銳騎卒,且是從后方偷襲,將賊吳的阜陵戍守點一舉攻破還真不是難事。
而百余首級的斬獲,再加上焚毀一個戍守點的功績,不僅讓所有騎卒都獲得豐厚的賞賜,還足以讓蔣班的功勞履歷也能添一筆了。
莫非,乃天助我也
亦或者說,賊吳孫權真乃我的“福星”
抑制著心中的喜悅,夏侯惠還謹慎的問了句,“公俊以為,此可信否莫不是,此賊子知自身必死,故而弄虛作假,有意引我等自投羅網吧”
“將軍謹慎,我不如也”
先是恭維了聲,蔣班才笑吟吟的說道,“不過,將軍無需擔憂。我任軍中斥候多年了,也親自審問過不少賊吳俘虜,彼若作虛假之言,我定能分辨得出來。”
“那就好。”
拊掌而贊,夏侯惠安下心來,輕聲謂之,“如此,那我等便稍作歇息,等下便趕去與騎卒會合,趁機焚了賊吳的阜陵戍守點。”
“將軍,事不宜遲啊”
蔣班三兩口將干糧咽下去,將滿是血污的那串耳朵塞入衣襟內,催聲建議,“依在下之見,我等現在便趕去與騎卒會合,也正好趕上賊吳日暮造飯的松懈之時,便可得一舉建功之機也”
什么事不宜遲
我看你是對軍功迫不及待吧
不由,夏侯惠心中好笑。
但也不想掃興,當即便頷首起身,跨上烏孫良駒望著阜陵而去。
一路無話。
待與騎卒會合,登高眺望江東阜陵戍守點之際,以此時裊裊升起的炊煙估算,還真就如那江東俘虜所言,營內不過百余人。
而在橫江浦,此時同樣有無數炊煙漫天竟舞。
戍塢營地的中軍帳內,一將率正蹙眉盯著下方的小吏,“在本將來橫江浦任職之前,可曾有過信使逾期不歸之事否”
“回將軍,未有。”
小吏恭敬作答,“自石亭之戰陛下親臨牛渚磯,申軍中信使逾期則斬律令后,便不曾有過逾期不歸之事”
亦讓那將率聽了,眼中陡然冒出冷芒來。
嗯,他乃廬江人氏,職為偏將軍,今歲初才調任來橫江浦任職主將。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