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取水凈口后,他便來到夏侯惠身側,輕聲發問道,“二年之內讓我轉遷為安豐太守,稚權可有把握否”
“邊走邊說。”
伸手往前虛引了下,夏侯惠帶著他散步消食,“陛下有囑,我自當盡心盡力而為。至于可否做到,取決于德思而非在我啊。”
“取決于我”
曹纂喃喃了聲,略作沉吟后才說道,“稚權所指者,乃是今日稚權與士卒一并勞作乎此事易也昔大將軍屯陳留之時,猶身自負土率將士勸種稻。我雖不堪,但也能效之。”
“呵呵”
夏侯惠輕笑了聲,頷首稱贊道,“德思性情篤粹,不欺白屋之士,自是能做到與士卒同甘共苦的。只不過,令士卒歸心不過是其一而已。德思能否愿遂,尚有三點。”
言罷,他也沒有等曹纂發問,便又繼續說道,“一者,乃士卒可否堪戰的問題。想必德思也應知曉,士家與屯田客無有甲胄、體魄羸弱,不堪精銳之謂。如此,你我督領弱力之卒而臨陣求戰功,屬實難矣”
呃
曹纂無言以對。
這個問題他沒有思慮過,而且這也不是他能改變的問題啊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方才夏侯惠聲稱一切“取決于他”,說明早就有了改變的想法,只不過是需要他配合而已。
所以,他臉上也泛起了慍色,催聲道,“此處無他人,稚權直爽些莫要學廟堂公卿那般敘話做事都藏藏掖掖的,不類個男兒”
你個溷人
求人還這么理直氣壯的嗎
不由,夏侯惠沒好氣的撇了一眼,也不再旁敲側擊了,徑直將自己打算給士卒供應肉食的想法說了,然后建議道,“購置雞鴨與羊豕的資財,我原本打算暫且挪用軍資。但天子賞了財帛來,我便從中取一些,德思也分擔一些罷。如此,你我日后也不會被他人彈劾。”
“不過是資財而已,我還以為是什么難事呢”
曹纂聽罷,大手一揮朗聲說道,“我頗有家資,不管稚權出資多少,我皆可倍之。”
你頗有家資
嗯,好的,我記住了。
聞言,夏侯惠臉上的笑容倏然變得很燦爛,“其二,乃是請德思遵從我調度。我非指督促士卒演武之時,而是在臨陣之際,若無我將令,哪怕賊將之首唾手可得德思也不可戮之,德思可作到否”
此問算是確定新軍的主導權吧。
依軍中慣例,副職本就有權力置喙將主的調度,甚至在占理的情況下還可以拒不執行將主的命令。
且曹纂乃宗室子弟,就算違背將令了,夏侯惠也無法拿他行軍法。
再者,則是夏侯惠以己度人。
擔心自己先前依仗著元勛之后的擅自行動會被曹纂有樣學樣。
所以夏侯惠將丑話說在前頭,希望先將日后可能出現的爭執與失睦給規避了。
為了能達到目的,他甚至都打好了腹稿。
比如曹纂不情愿的話,他就提些條件來讓雙方達成妥協。
“可。”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曹纂當即就應下了。
如此爽快,令夏侯惠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有說清楚。
就算你沒有功利之心,但在天子有囑之下,也應該汲汲于功績才對啊
夏侯惠想了想,便復問了句,“德思可聽清我所言否抑或者乃視功名如糞土邪”
“非也”
搖了搖頭,曹纂也笑得很燦爛,“稚權先前誅賊子孫布之事聞于陛下時,恰好我在側伴駕,得聞陛下有稚權求功績不吝命也之言。如此,日后臨陣,斬將奪旗之功在前,稚權豈能令我不戮也”
這
合著,你是有恃無恐啊
夏侯惠啞然。
也瞬間沒了繼續敘話的心情,返身快步歸去。
而猶沾沾自喜的曹纂見狀,也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大聲追問道,“稚權,其三呢你還未言其三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