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略微停頓了下,臉上泛起些許無奈的攤了攤手,“卻說,至今我都不知昭伯為何對我怨恨如此之深。雖說我曾上疏舉杜務伯以及反駁已故大司馬伐蜀,然而此乃國事,彼此不過是政見不合罷了,他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噫”
不料,秦朗聽罷了,竟大為詫異的反問了句,“被昭伯怨恨之由,稚權竟未知邪”
我知道什么啊
除了這兩件事,我也沒有和曹爽有任何交集了啊
被反問的夏侯惠同樣有些訝然,待側頭看秦朗臉上神情不似作偽后,便拱手請教道,“愿聞其詳。”
秦朗自是不會推辭。
就是待他細細解釋罷,卻是讓夏侯惠滿臉的無語。
原來,曹爽竟是將曹真病故的緣由歸咎到他的身上了
因為曹真自伐蜀失利以后,在歸來洛陽臥榻養病期間,沒少念叨夏侯惠昔日那句“于社稷而言乃不敗而敗”的反駁,時常自責自己讓宗室威望落入谷底了,也正是因為這種內疚讓他最終藥石罔效而亡故。
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身為人子的曹爽竟由此覺得,如果不因為夏侯惠那句話,曹真就不會內疚到臥榻不治就算是人老染疾乃常態,但他覺得如果沒有夏侯惠的上疏,曹真也不止于亡故得那么早
故而,在曹真病故后,他就沒少告誡諸弟當謹記此恨。
并且多次私下對親近之人聲稱,夏侯惠乃是促使他父早早亡故的元兇。
哪怕是此言傳入天子曹叡耳中后,曹叡還勒令他不可無端遷怒他人,但終不改他心中怨念日漸深刻。
對此,那時候仍在淮南任職的夏侯惠自是不知情。
但對于常年在洛陽宮禁中伴駕的秦朗與曹肇以及夏侯獻等人自是了然于胸,也在曹爽的無端遷怒行徑中,選擇了兩不相幫。
他們是對夏侯惠沒有什么好感,但還不至于是非不分。
更重要的是,他們與曹爽也談不上親善。
被天子曹叡選入宮禁任職、以待日后擢拔的諸多宗室子弟中,秦朗、夏侯獻與曹肇皆有才干可稱,唯獨曹爽被贊為品行謙遜。
一個尋不出其他優點的人,才會被他人以其品行稱贊了。
所謂物以類聚。
秦朗與夏侯獻等人和曹爽交情泛泛也就不足為奇了。
更莫說,曹爽因為夏侯玄的關系與浮華案之中諸人也很親近。
而“四聰八達三豫”的三豫,指的是中書監劉放之子劉熙、中書令孫資之子孫密以及衛臻之子衛烈。源于身份的使然,秦朗與夏侯獻等人對劉放、孫資的專權早就心有不滿。
曹爽罔顧宗室子弟的身份竟與劉放孫資之子交厚,如此志不同道不合的,彼此之間哪還能親善起來啊
所以,解釋罷了的秦朗,看到夏侯惠滿臉無語的時候,還寬慰了句。
“公道自在人心。昭伯如此行舉有失偏頗,且陛下已然勒令他不可無端遷怒與你,稚權不必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
就他
呵,他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