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也是這個道理。
略微沉吟了片刻,緩過愧疚心理的夏侯和,頓時覺得方才情急之下說要在天子曹叡面前辯解之舉很是不妥。也不由嘆了口氣,以自省的口吻說道,“唉,看來我日后行事,還需多尋大兄指點才行。嗯,謝六兄不罪。”
“嘿,兄弟骨肉之間,何來言罪之說。”
擺了擺手,夏侯惠囅然而笑,還尋個由頭將此事揭過,“對了,義權,我欲在城外小宅設宴,你幫忙問下陳玄伯、陳休淵、傅蘭石、王伯輿以及和子然等有無空閑來赴。嗯,就說是我打算與他們敘敘久別之情,無有緊要事,時間就暫定在五日后的申時罷。”
“好,此事我定會幫六兄辦妥。”
果然,一聽夏侯惠有別事用他,夏侯和臉上便再次泛起了笑容,連忙頷首應諾。
就是應下后自作思緒,便又有些不解的發問道,“六兄何不等秦元明班師歸來、天子嘉獎六兄之后,再以慶功之名宴請如此,足以彰顯六兄恩榮時不忘故舊,且也能讓彼等即使無有休沐,但也會撥冗抽身來賀了。”
“不必了。我只是想與他們敘舊罷了,止于情誼,不做仕途私心。”
對此提議,夏侯惠臉上略有意動,但很快便回絕了,“再者,我職責仍在淮南,因天子特許參與北伐鮮卑已然拖延了許多時日,故而待秦元明班師歸來之時,我也是時作別天子趕赴淮南盡忠職守,恐屆時抽不出時間宴飲。”
趕赴淮南,那么倉促作甚
且今方從并州立功歸來,正是天子嘉勉之時,即使在洛陽多耽擱了些時日,孰人膽敢搬弄口舌說三道四
夏侯和心中滿是不解。
但也沒有發問,只是輕輕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有些事情沒必要問清楚不是
尤其是自家六兄的才學遠勝于己,做出的決定也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他沒必要多言。
“那六兄要與大兄見一面嗎”
他沉吟了片刻后,才輕聲發問,“六兄常年戎馬在外,大兄雖嘴上不說,但心中頗為掛念,常遣下人在市井中旁敲側擊問及六兄日常巨細。”
對此,夏侯惠沒有作答,只是臉色有些落寞的飲著酒。
久久之后,他才起身往臥室而去,“我困倦了,先去歇息。義權翌日還要入闕伴駕,也早點歇下罷。”
“哦,好。”
應了聲,毫無睡意的夏侯和拎著酒囊來到門檻處,昂頭看著低垂的夜幕。
暮秋九月中旬的月亮,一如仲秋時般圓潤。
但卻黯淡無光,讓人絲毫泛不起關乎家人團圓的喜悅之情。
所以,他也忍不住在想,自家阿父臨陣戰沒被詆為“白地將軍”、才華橫溢的三兄與五兄天不假年,是不是就意味著很難再迎來仲秋圓月的眷顧了
畢竟,哪怕文韜武略如六兄者,都要付出被分家的代價、連想見一面大兄都不敢后,才能獲得如同魏武假子秦朗、曹肇以及曹爽等人的待遇。
是的,夏侯惠被逐出家門的真實緣由,夏侯和很早就知道了。
長兄夏侯衡私下告知的。
時間正是夏侯惠被左遷以牙門將的身份前去淮南、也是他被天子曹叡辟為散騎侍郎之時。
那時,長兄夏侯衡還特地叮囑了一句。
曰“今義權也步入仕途了,身為譙沛元勛子弟,義權當心懷報效武帝已降對我夏侯家恩榮之志。但義權也莫要忘了,阿父身后名之恥辱以及稚權所受之不公”
對于長兄自我相悖的言辭,是時的夏侯和很不能理解。
但隨著年歲的增長、閱歷增多,以及混跡仕途之上有些時日了,他也慢慢開始有所領悟,似是,有些懂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