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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送離了陳泰后,夏侯和笑顏潺潺的指出了他們二人的分歧所在。
事了則罷,彼此從容而已。
在中書省任職的他,正因為各州郡秋收入庫的上計、北伐鮮卑大捷以及平定安定郡叛亂等事忙著不可開交,近來不乏夜宿公署之時,故而讓夏侯和代為作歉;且還聲稱,待他不復忙碌得以分身了,必將設宴邀夏侯惠過來敘舊同樂。
這也是陳泰在申時三刻便歸去城內府邸的緣由。
咦
你為何欲言又止
夏侯和滿目不解,心中還生出一縷羞惱來,“六兄何故發笑”
你我兄弟之間,尚有不可言之事
是故,他在應允確定來赴宴時,還如此作言。
有些事情需要自己領悟體會才能更深、日后遇事才會有舉一反三。
且言罷就迅速抽出胳膊,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了。
畢竟,宗室大將后繼無人、譙沛督率青黃不接乃是不爭的事實;而昔日在魏武曹操創業之時便居中持內的潁川士人,如今的處境也不遑多讓啊
更莫說,在潁川士人第二代核心人物鐘繇年老積病臥榻不起、尚未辭世之時,吳質就膽敢將在廟堂之上盛贊司馬懿,而將即將成為潁川士人第三代核心的陳群鄙為平庸之輩、非國相之才了
只不過,對于夏侯和的發問,夏侯惠也沒有明言緣由。
而陳泰則是推崇此時懷柔為上。
他家風素嚴,步入仕途后更是循規蹈矩,不想留在城外過夜而讓家中大人說教。
“難得稚權設宴作邀,我豈能拂興只是我與荀奉倩有約在前,不能失信,故我且先與荀奉倩辯論罷了,再往赴之。能否申時趕至,尚未知也;赴稚權之宴,必然也縱使城內宵禁、城門落鎖亦弗能阻也。”
依著夏侯惠看來,漢家禮儀與游牧部落截然不同,幾乎不存在和平共處的可能。若想讓邊塞之地安定,魏國惟有讓自身時刻保持著“武德充沛”,方能使得各雜胡部落不敢造次、俯首稱臣。
反正他與傅嘏熟稔、日常相見,等不等都無所謂。
他不是聽不出,傅嘏已然明確了是在城門落鎖時趕到之意。
執手引入家宅之際,也順著話頭作戲謔言,“既玄伯兄謂之如赴家宴,便莫要怪我以簡陋小宅、粗劣酒水迎客了阿”
這有什么好笑的
少小一起長大的他們,以前可是沒少如此相互玩鬧置氣。且他還能篤定,哪怕長兄夏侯衡嚴辭不許,但自家七弟也會偷偷將事情告知自己的。
不過,義權已及冠了,猶有少年心性,我是不是要作書信催促大兄幫他尋個細君呢
嗯
還是罷了。
與夏侯和同為散騎侍郎的陳泰,則是很爽快的應允了。
在讓夏侯和代為作邀請的五人中,和逌與陳騫以別有他事無暇分身為由直接回絕了。
駐足在小宅屋檐下,看著自家七弟漸行漸遠的身影,夏侯惠如此思量著。
只不過,二人的看法頗有不同。
沒必要去追問。
直到申時三刻陳泰作別離去之際,方引經據典來了一句“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臼犯之言,一時之務也。今稚權執雍季之念,而我尚臼犯之利,各有所思,無有優劣之別,便求同存異罷”之言,結束了此番辯論。
但與前番陳泰在城外草堂設宴時不同,此番二人敘舊罷了不復言文事風雅,而是討論起了邊塞靖安的方略。
對于夏侯惠的不解釋,夏侯和有些不快,但也點了點頭,“對了,六兄,今日我入闕時嗯,罷了,沒事,我先歸去了。”
故而,他只是語氣殷殷的謂之,“義權仍年少,日后當勤勤請教大兄,以求裨益自身早日獨當一面,為家門添譽。”且言罷不等夏侯和繼續追問,便直接揭過此話題,發問道,“義權乃是欲與我同候蘭石來赴,亦或者先歸家”
就是應邀來赴者寥寥。
嗯,如果到時候夏侯惠仍在京師洛陽的話。
“六兄身在行伍、遠在前線,是故諸事求竟全功、常懷除惡務盡之心;而玄伯兄居廟堂之高、伴駕天子左右,是故萬事皆求妥當,目光先全局而后一域。立場不同,所慮亦不同,見地相左乃必然也。”
而是心中有些納悶。
在什么時候、是什么緣由,讓傅嘏與自己的關系變得如此融洽了
因為趕在城門落鎖之時來赴宴,也就意味著二人就要秉燭而談、抵足而眠了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